第十六章 大祸事!(2/2)

韩明远摇摇头道:“我来找你。”

孟泽沉默了一下,道:“掌柜是想说今日我嫡母之事么?”

韩明远点点头,露出关切之意,道:“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孟泽苦笑了一声,道:“谢谢先生关心,此事的確有些麻烦,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见招拆招了。”

韩明远微微嘆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孟泽的肩膀,道:“如果你被赶出孟府,依然可以来寻我。”

孟泽闻言眼睛一亮,道:“我会被赶出孟府?”

韩明远见孟泽神情,顿时愣了愣,道:“你似乎很期待?”

孟泽笑了笑,道:“我母亲、妹妹在孟府过得很是不舒心,若是能借这个机会离开,对我们来说其实是好事。”

韩明远想了想,摇摇头道:“是我想岔了。孟修知道你的本事,不会让你走的。

另外,虽然你是庶子,但將你赶出孟府,对孟府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孟修肯定不会让徐氏这么做的。

若是这样,反而有些麻烦:你想走也走不了,但徐氏肯定会对你下手,而徐氏娘家势力颇大,孟修也不想得罪,所以……”

孟泽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忽而问道:“先生,徐家是什么背景?”

韩明远道:“扬州徐氏乃是盐商。”

只一句话,孟泽便明白了。

盐商二字像块冰棱,在他心头坠出沉甸甸的凉意。

他在现代读史时便知,自汉唐至宋,盐铁专营是朝廷命脉,能在扬州做盐商,绝非寻常富户——那是得攥著官府的引票,打通层层关节,甚至能影响一方赋税的存在。

徐家能让孟修这般顾忌,恐怕不仅是有钱,更在官场织著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盐商……”孟泽低声重复,忽然笑了,“难怪那没出息的畏她如畏虎,连当家的孟修也要敬她三分!”

不过孟泽心里也並无绝望之意,虽说人在屋檐下,但也未必就没有出路。

宗法礼法虽然如一座大山压在头上,但也並非全然压在自己身上,这座大山压的是所有人,就看谁能巧妙借力!

她若是执迷不悟,就別怪自己背水一战了!

孟泽处理完园中之事,便到点回家,竟看到往日不到夜深不回家的母亲。邢巧云看起来心思沉沉,看到孟泽回来,欲言又止之后,將事情一一道来。

孟泽听完之后,亦是有些发愣。

他想过徐氏会用什么招数对付他,比如说釜底抽薪,截留或损毁中秋雅集所需的建窑茶盏、珍稀卉等核心器物,又暗中吩咐僕役故意拖延调度,让自己陷入“无物可用、无人可依”的困境,让雅集功亏一簣;

或者用借刀杀人计,在孟修面前以“规矩”“孝道”施压,或指责孟泽以庶子身份与士大夫平起平坐是“僭越”,或在雅集筹备最紧张时强派杂务,逼他在尽孝与办雅集间两难,挑动孟修问责;

又或是离间孤立,拉拢、威胁莲儿让其在茶席上出错,在僕役中散布孟泽“剋扣月钱”“攀附权贵”的谣言,瓦解其身边的支持;

更甚的是拿孟泽的软肋开刀,加重其母云杉的劳役、剋扣用度,甚至计划將其妹妹打发去后厨受苦,还想诬陷云杉製造“丑闻”,以家人安危逼孟泽妥协等等。

但没想到徐氏竟是给他来了一招更狠的!

邢巧云所说的事情是:徐氏已经给孟泽安排了一桩亲事,让孟泽准时去相亲!

孟泽当然不相信徐氏会那么好心来关心他的亲事,仔细问了邢巧云,果然这桩亲事有猫腻:

一是这扬州李氏女极为彪悍,人称“扬州河东狮”;

二是这扬州李氏女被称为“黑寡妇”,因为前面与她有婚配的男子在婚前便死於非命;

三是李氏女要求男方入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