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从明末归来的我,加入亡国之君聊天群?!(4K)(1/2)

“柯山梦,我草你大爷!老子信了你的鬼话,什么后金重步兵为主?你他妈的写书全靠做梦吗?!要不是老子被你书里那套鬼话洗了脑,会在阴沟里翻船翻得骨头渣子都快没了?我三千文登营的精锐啊!老子好几年的心血,全他妈餵了狗!你写书害人,就不怕天打雷劈?!”

简洁的单身公寓內,刚从明末战场归来的王辰,此刻坐在电脑前,咬牙切齿地敲击键盘,每一次按键都像是要把键盘砸穿。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照在王辰布满硝烟痕跡的脸上,他的额头上带著乾涸的血跡,明朝样式的髮髻散乱不堪,身上穿著的那件残破山文甲,护心镜已经碎裂,破碎的山文甲片散落在臥室地板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甲片上的每一道刀痕和箭痕都记录著那场惨烈的战斗。

三支后金重箭,直挺挺插在他残破的甲裙,胸甲和臂甲上。

最可怖的一支,钉在右肩下方稍偏外侧,粗壮的箭杆带著铁鋥,洞穿了层层铁甲,顶破铁甲下的袍,楔入血肉。

“还骑马重步兵?重个屁!八旗军队主力是披甲弓骑兵!!!后金强在是第一马群之主有机动优势,长於骑射,还有辽东的浅表层铁矿,为八旗提供了充足的铁甲资源。这才是他们能够在战场上横行无忌,能在十步內抵近射重箭的底气!”

“老奴在辽东杀无谷之人,可不是老奴失心疯了,而是要將辽东有限的土地腾出来养马,以完成八旗的骑兵化。”

“奴之步兵极精,分合有法?这是徐光启这个没去过辽东,也没跟后金打过仗的傻逼西法党,为了爭抢军费,瞎几把扯出来的。”

“老子文登营三千长枪配火銃,固安城外硬是让他们那群披甲野猪精的强弓硬射活活射散了!建奴骑兵可不是只敢老远放箭的弱鸡无甲牧民。人家是身披重甲,衝到十米內近距离糊脸射重箭!那箭矢跟下雨一样!穿甲跟穿纸一样!老子练了三年的兵,三年!自以为摸透了路数,到头来被坑死!什么陈新路子,什么古斯塔夫方阵,全是狗屁!坑死人了!狗屎的柯山梦,你对得起读者吗?你对得起穿过去的活人吗?”

王辰双掌紧握,面容狰狞扭曲,內心充满愤怒和悔恨。

电脑屏幕上的网页是某歷史军事论坛,他正在撰写一篇长篇大论,痛斥《晚明》作者对后金八旗战术描写的严重失实。

在打出了最后一个句號后,王辰看著这篇充满某个明末穿越者血泪的控诉,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闭上眼睛,脑海中又浮现出固安城外那场惨烈的战斗。

固安城外,麾下士卒的哀嚎、旗帜倒下的沉闷声响,还有那泼洒在初冬冻土上浓稠的鲜血……

王辰本是一个现代社会的小白领,曾经的《晚明》骨灰级粉丝,在某天晚上熬夜重温《晚明》的时候,穿越到某个明末时空的天启五年的深秋,成为某个登州富商次子。

起点不算低的他,利用现代知识,复製了陈新李孟等人的发家史,卖私盐,捣鼓香皂香菸,勾结海商走私…財富滚雪球般积累。捐官,练兵,短短五年,就成为了文登营守备。

他照搬书里那套:长枪方阵,三段击鸟銃手,三磅炮,古斯塔夫二世的模子硬套在明末的土地上。

麾下三千精锐,粮餉足额,不喝兵血,士气高昂得能捅破天。

崇禎二年的己巳之变,他以为时机已到,带著这支倾注心血的队伍北上勤王。

固安城外的几次小胜,前前后后斩获了上百真夷首级,连甲喇额真都砍了,让他飘飘然。

“看到了吗?这就是近代军队对原始部落的碾压。“

王辰在军帐中得意地对眾將们炫耀。

“皇太极不过是个渔猎部落的酋长,在近代军队面前就是战五渣。“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以为八旗不过如此,仿佛看到自己的近代化军队踏破赫图阿拉的英姿。

《晚明》诚不欺我!

然后,噩梦降临。

近万满蒙铁骑,乌云般压向固安城外的文登营。

那不是《晚明》里描写的笨拙重步兵!

而是真正的披甲弓骑兵,箭矢如雨,穿透力惊人。

他引以为傲的三千文登营精锐,按照《晚明》描述训练出的重甲长枪方阵和鸟銃手,在八旗弓骑兵的抵近攒射下土崩瓦解。

“己巳之变时,我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王辰自嘲的苦笑著,握紧了拳头。

他永远忘不了那一日。

遮天蔽日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射来,八旗骑兵如鬼魅般在烟尘中穿梭。

他精心训练的鸟銃手根本瞄不准高速移动的骑兵,而对方的箭矢却像长了眼睛般穿透他的方阵。

无数箭矢如同死亡的冰雹,带著悽厉的破空声,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

重甲?在抵近的重箭面前,脖颈和面门等部位依然是致命的!!

鸟銃?那可怜的射速和精度,在高速盘旋、捲起漫天烟尘的骑兵洪流面前,成了烧火棍!

三段击的节奏被打得粉碎。

长枪方阵引以为傲的森严壁垒,在无休止的骑射打击下,像被蚁群啃噬的堤坝,终於轰然崩溃。

镶蓝旗的巴牙喇顶著三磅炮的霰弹衝锋,马鞍两侧掛著六张层压弓,箭囊里插著专门破甲的凿子箭。

长枪兵在近距离的抵近攒射中被射成了刺蝟,鸟銃手还没来得及装填第二轮弹药,就被衝散的骑兵砍翻在地。

“撤!撤回城里!”

王辰声嘶力竭地喊著,带著家丁骑兵断后。而镶蓝旗的巴牙喇已经衝到五十步內,箭矢破空的声音让他耳膜发痛。

他记得自己挥刀劈开一个巴牙喇的喉咙,滚烫的血喷了一脸,下一秒,右肩就像被攻城锤狠狠砸中。一支沉重的破甲箭,洞穿了肩甲和锁子甲內衬,楔入血肉深处。

他从马上坠落,视野翻滚,天空变成血红,然后是冰冷坚硬的地面,以及更多呼啸而来的箭矢…

弥留之际,他听到一个残忍又兴奋的满语欢呼:“阿玛!我射中那个尼堪大官了!“

再睁眼,却回到了那间他租住的单身公寓,电脑屏幕亮著,手机还放在桌上,时间仿佛凝固在他当初点开《晚明》准备通宵阅读的那一刻。

只有身上破碎的甲冑,刺骨的箭伤,还有鼻腔里怎么也散不掉的血腥与硝烟味,证明那场惨败真实得如同嵌入骨髓的箭鏃。

“三段击?在实战中就是个笑话!“王辰对著屏幕嘶吼,“骑兵一轮衝锋就能打乱阵型,更別说那些建奴和蒙古人根本不给你正面交战的机会!”

“柯山梦根本不懂歷史!八旗主力根本不是什么笨蛋重步兵,而是披甲弓骑兵!什么三段击、长枪方阵,在真正的八旗铁骑面前就是活靶子……“

写到激动处,王辰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但他浑然不觉,三千字的长篇大论一气呵成,字里行间全是无数被“忽悠”瘸了的明末穿越者的愤怒控诉。右肩的箭伤还在隱隱作痛,提醒著他在明末战场上的惨痛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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