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表哥维护姐姐(1/2)
说完,不待辛父回应,便迅速转身,裙裾划出一道决绝的弧度,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前厅,背影僵硬得如同一块拒绝融化的寒冰。
那一声“瑶表妹”被生生卡在祁怀鹤的喉咙里。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伸出的手也尷尬地停在半空,眼中清晰地闪过愕然、失落,以及浓浓的不解。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表妹,竟让她连一个眼神、一句寒暄都吝於给予,避他如蛇蝎。
厅內的气氛瞬间凝滯。
辛父有些尷尬地咳了一声,连忙打圆场:“怀鹤贤侄莫怪,兮瑶她……她性子向来如此,有些孤僻,许是今日去寺里累了。”这解释苍白无力。
辛久薇將祁怀鹤的错愕和姐姐的冰冷尽收眼底,心中无声嘆息。姐姐的心结,果然还是那么深。她放下茶盏,语气平静地岔开话题,试图缓解尷尬:“表哥押运药材,想必对潁州码头情况也需了解。不知这批药材是走官船还是……”
祁怀鹤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波澜,恢復了惯常的沉稳。他重新坐下,看向辛久薇,眼神变得郑重:“多谢表妹关心。药材之事已安排妥当。其实,此来拜会,除了探望姑父,还有一事,需得与姑父和表妹们商议。”
辛父和辛久薇都看向他。
祁怀鹤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帐册,放在桌上,正色道:“这是姑母(辛母)在匀城的两处陪嫁田庄,近两年的收成帐目明细。祖父年事渐高,精力不济,近来查看帐目,发现其中颇多蹊蹺之处。庄头钱贵上报连年『旱灾』『虫害』,收成大减,佃户怨声载道,押金剋扣严重。祖父派人暗中查访,发现钱贵中饱私囊,谎报灾情,甚至私下倒卖田庄產出,数额不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辛父和辛久薇:“这两处田庄是姑母的嫁妆,按理当归辛家所有,尤其该由表妹们继承。钱贵敢如此胆大妄为,也是欺表妹们年幼,姑父又远在潁州,疏於监管。如今东窗事发,钱贵气焰囂张,甚至扬言田庄是他多年经营所得,反咬祁家覬覦。祖父的意思是,此事牵涉姑母遗產,非同小可。若要彻底清算钱贵,追回损失,併名正言顺地接管或处置田庄,恐怕……需得姑母的亲生血脉,也就是表妹们,亲自去匀城一趟,以继承人的身份,主持大局,方能震慑宵小,堵住悠悠眾口。”
祁怀鹤的话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辛父看著帐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脸色变得很难看,那是亡妻留下的產业,竟被如此糟蹋!辛久薇则瞬间明白了祁怀鹤此行的真正目的。
处理母亲遗產,清点帐目,处置恶僕,这確实是她们姐妹必须亲自出面的大事!
但此事也不能立刻做下决断,祁怀鹤来得匆忙,辛父差人为他打扫出客房,在辛府住下。
几日后。
潁州知府小姐周明月的春日诗会,设在了城西风景如画的“擷芳园”。
园內百初绽,蝶舞鶯啼,水榭亭台间衣香鬢影,笑语嫣然。
薛应雪一身鹅黄春衫,宛如枝头新蕊,正与几位闺秀在水榭中品评新到的诗稿,眼角余光却时不时扫向不远处独自凭栏、神色略显疏离的辛兮瑶,以及正与周明月交谈的辛久薇。
“薛姐姐,你看辛大小姐,今日似乎兴致不高?”一位与薛应雪交好的李小姐低声问道。
薛应雪用团扇掩唇,轻轻一嘆:“唉,许是心中有事吧。前些日子在灵觉寺……唉,不提也罢。只是可怜谢公子一片痴心,如今……”她恰到好处地欲言又止,成功勾起了几位小姐的好奇心。
就在这时,薛应雪事先安排好的“引子”——辛家那个不成器的旁支子弟辛茂,端著一杯酒,摇摇晃晃地走到水榭中央,故意提高了嗓门,带著几分“酒意”和“愤懣”:
“诸位才子佳人!今日诗会雅集,本不该提扫兴之事!可我辛茂实在憋不住了!”他猛地一指辛兮瑶的方向,“堂姐(辛兮瑶)!你既与谢长景谢公子旧情难忘,何苦因著久薇堂妹不喜,就这般拒人於千里之外?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那日……那日在灵觉寺,我亲眼所见!你拿著谢公子赠你的定情玉佩,睹物思人,泪眼婆娑!既如此,何不顺了自己的心意?久薇堂妹再厉害,还能管得了姐姐的终身大事不成?”
此言一出,满场譁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辛兮瑶身上!辛兮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猛地站起身,又惊又怒,浑身都在发抖:“辛茂!你……你血口喷人!我何时拿过他的玉佩!”她气急攻心,声音都变了调,平日里的高傲冷艷在突如其来的污衊面前显得如此脆弱无力。她想辩解,想斥责,可巨大的羞辱和愤怒堵在胸口,让她除了“血口喷人”四个字,竟说不出更多有力的反驳。不善言辞的弱点,在此刻暴露无遗。
薛应雪心中冷笑,面上却適时地露出“震惊”和“关切”,惊呼道:“哎呀!辛大小姐竟还留著谢公子的定情信物?这……这岂不是……”她故意停顿,留下无限遐想空间。
仿佛是为了印证辛茂的话,也为了將这场戏推向高潮,谢长景“恰巧”出现在园门处,听闻此言,脸上瞬间涌起“狂喜”和“感动”,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声音激动得发颤:“瑶儿!瑶儿!是真的吗?你心里果然还有我!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铁石心肠!”他衝到辛兮瑶面前,张开双臂就想拥抱她,眼神深处却藏著一丝得逞的阴鷙,“那玉佩……那玉佩你果然还留著!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瑶儿,跟我走吧,我定不负你!”
辛兮瑶看著谢长景那张虚偽深情的脸,听著周围越来越大的窃窃私语和那些或同情、或鄙夷、或看戏的目光,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她想推开谢长景,想大声否认,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地方,可脚步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巨大的委屈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没。袖袋里那枚被强塞的、此刻如同烙铁般存在的假玉佩,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让她百口莫辩!她孤立无援,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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