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觉醒前夜（1/2）

觉醒仪式的前一天晚上，晚自习结束后，林奇和苏沐像过去的无数个日夜一样，並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昏黄的路灯將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巨大如山，將另一个娇小的身影完全包裹其中，仿佛是这世界上最坚固、最安稳的屏障。

晚风微凉，吹动著少女额前的碎发，也带来了一丝名为“离別”的秋意——告別普通人生活的离別。

一路上，苏沐都显得异常沉默，只是低著头，用鞋尖无意识地踢著脚下的一颗小石子，把它从街头一路护送到了巷尾。

那颗小石子，仿佛就是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心。

终於，在快到家门口的那段最安静、只剩下两人脚步声的小路上，她停下了脚步。

石子“咕嚕嚕”地滚进了路边的草丛，再无声息。

“林奇哥哥……”

少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

林奇也隨之停下脚步，转过身。他那巨大的身影在路灯下，投下了一片厚重的阴影，將苏沐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世界里。

“嗯？怎么了？忘带作业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懒散，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提起精神。

“不是的。”苏沐摇了摇头，然后猛地抬起头，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直视著林奇的眼睛。

路灯的光芒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像两颗盛满了星光与不安的湖泊。

“你……紧张吗？”她问出了那个在她心里盘旋了一整天、甚至好几个月的问题。

“紧张？”林奇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好笑，他挠了挠头，露出一副“你在说什么火星语”的困扰表情，“为什么要紧张？不就是去礼堂站一会儿，把手往个亮晶晶的大灯泡上一放，然后听个结果嘛。

整个流程跟咱们去医院体检抽血差不多，唯一的区別就是不疼，还不用钱。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的比喻总是这么清奇，却又异常贴切，瞬间就冲淡了那份庄重而严肃的命运氛围。

“可是……”苏沐的脚步向前挪动了半步，再次低下头，声音也变得小了起来，“万一……万一我觉醒的异能真的很没用怎么办？

比如，真的只能让路边的草长得快一点之类的……那也太没用了，以后……会拖累你的。”

最后那句话，她说得轻不可闻，却像一根最细的针，精准地刺中了她內心最柔软、最自卑的地方。

她害怕，害怕自己和林奇哥哥的距离，会从明天开始，被一道名为“天赋”的鸿沟，无情地拉开。

她害怕自己再也追不上他那虽然懒散、却从未停歇的脚步。

林奇静静地看著她。

看著她因紧张而攥得发白的指节，看著她微微颤抖的肩膀，看著她那颗因为不安而低垂的脑袋。

他那双总是半耷拉著的、看似惺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