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 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2/2）

昨日刚到江南，他便把订单最多的几家送去，此刻挤在店里的，多是些零散小贩和闻讯赶来的街坊百姓，周巡检带著衙役在门口拉起了麻绳维持秩序，粗獷的嗓门压过一片嘈杂声：“都给我排好！不要挤，大家都有份！“

柜檯后，小竹子麻利地拨著算盘，周庄则將银锭子一个个码进钱箱，宋三牛抹了把汗，带著宋二和几名衙役在货架间穿梭取货，不时停下来在帐本上记下新订单：“张掌柜再要十匹？记下了！“

一名两鬢斑白的老布贩轻轻摩挲著布匹，眼中闪著惊喜：“这布料当真稀奇，不仅白得像雪，细闻还有股子清雅的香气。“

旁边蓄著山羊鬍的老布商笑道：“老弟眼拙了不是？这上头明明白白绣著'黑水绵羊布，柔如云，白似雪，夜夜幽伴梦金莲香'。“他压低声音道，“听闻北地的黑水县终年飞雪，那儿的绵羊吃著雪灵芝长大，这毛啊，比寻常羊毛暖和十倍不止。”

一旁的宋三牛等人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出声，倒是不少排队买布的商贩和百姓们附和起来。

“可不是嘛！“一位中年汉子拍著大腿道，“我家婆娘坐月子时落了病根，一到冬天就腰酸背痛，自从穿上这绵羊布做的衣裳，现在好多了！“

旁边瘦高的布商连忙接话：“我家闺女从小就是个药罐子，往年冬日总要喝上十几副汤药，去年给她做了两身绵羊布的袄子，嘿，一个冬天都没请大夫！“他说著掏出钱袋，“今年我得多买几匹，给老母亲也做身新衣裳。“

铺子里顿时七嘴八舌议论开来：

“价钱是贵些，可老人孩子穿了不生病，值当！“

“这次布料还带著香味，我家那口子肯定喜欢！“

“我媳妇昨儿还念叨呢，说这布做的被褥睡著特別暖和...“

宋三牛站在柜檯后，看著这群自发当起“说客“的布贩们，心里暗附：这口碑相传的架势，可比他扯著嗓子吆喝管用多了。

等宋三牛揣著厚厚的银票回到黑水，时间已经来到了九月初，布工坊又赶製了一批新的绵羊布出来，这次由周庄和周巡检带著衙役出发，宋三牛功成身退，扛著锄子乐呵呵的跟在老爷子老张氏身后，开始忙活地窖里的事。

九月份秋收时节，空气中已经带上一丝冷意，黑水的百姓们忙过了秋收，卖了最后一茬地窖里的蔬菜后，开始准备猫冬，如今黑水的百姓手里有了钱，家家户户都出来买了木炭火炉，布工坊最后赶製出来的一批布，宋致远也是让孟主薄只收个成本费，低价卖给黑水的百姓，没道理自己地方的特產，还和江南卖一个价。

黑水的百姓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些布匹在外边是个什么价，如今大人卖给他们居然比外边便宜这么多，黑水人的心中莫名的涌出一丝优越感。

县衙书房，北风吹得窗户“嘎吱”作响。

顏教諭蹙著眉，正“噼里啪啦”拨弄著算盘，过了好一会后，他突然停下动作，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向眾人惊喜道：“大人，今年除了扣除县衙开支和修建城外城墙支出外，咱们县衙一共落下了两万三千多两白银。”

“什么？两万三千两？顏教諭，我没听错吧？”谭县丞一脸吃惊道，他知道县衙今年必定会赚钱，但是没想到会如此赚钱，要是这样下去，他们黑水以后岂不是......想到这谭县丞內心一片火热。

宋致远听到县衙私库有两万三千两白银，笑道：“今年，大家再好好过个好年吧，明年咱们整个黑水有的忙了？”

顏教諭不解道：“大人，您这是何意？”

宋致远负手而立，思索片刻道：“城外的城墙还没有建成、两处大型地窖还没开始动工，布工坊还要继续扩大，还要再建一处大型私塾，县学毕竟是县学，总不能一直当个启蒙的私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