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算计人皇!云中子叛变!(1/2)

来者不善。

而且是衝著自己来的。

云中子道心澄澈,瞬间便有了判断。

他按落云头,稽首为礼,姿態放得极低,声音温和:“敢问道友名讳?为何拦住贫道去路?”

他这些年一直在终南山玉柱洞中潜修,不问世事,一心求证混元大道。

若非此次阐教法旨传来,让他下山走一遭,了结一段因果,他绝不会踏足这红尘是非之地。

也因此,他並不认识眼前这位在人族之中声名赫赫,却又低调至极的人教大师兄。

玄都並未回礼。

他只是静静地站著,那双冰冷的眼眸,仿佛能洞穿光阴,直视一个人的过去未来。

“大胆云中子!”

一声断喝,不似雷霆炸响,却蕴含著一种言出法隨的威严,震得周遭空间都微微扭曲。

“你身为人族,受人族气运庇护方有今日之道行,却不知感恩,反倒妄图蛊惑未来人皇,插手人皇更叠,从而动摇我人族万世不易的江山气运。”

玄都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情绪,只有冷得彻骨的质问。

“你可知罪?”

最后四个字,每一个字都重若山岳,狠狠砸在云中子的灵台识海之中。

轰!

云中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什么情况?

这字字诛心之言,如九天惊雷,在他灵台识海中轰然炸响。

蛊惑人皇?

动摇气运?

他下山之后,不过是心血来潮,算得自己与当朝太子殷郊有师徒之缘,这才前往朝歌,將其收为弟子。

这分明是天大的好事!

人皇之尊,能拜入圣人道统,得享长生妙法,这是何等的机缘?

於殷郊个人,是造化。

於整个人族,亦是与仙道结下善缘,百利而无一害。

怎么到了眼前这神秘道人的口中,就成了动摇人族气运的滔天大罪?

云中子的道心一向古井无波,此刻却被这当头一棒砸得嗡嗡作响,无数念头纷乱交错,竟一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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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与不解,抬起头,神色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

“道友这番话,贫道有些听不太懂。”

“贫道看中殷郊,乃是天数註定,他与贫道有师徒之缘。贫道此举,是为他好,也是为人族培养栋樑。”

“再者,贫道本身亦是人族出身,血脉同源,又如何会去行那干涉人族內斗、动摇自家根基的蠢事?”

他的声音鏗鏘有力,带著一丝被无端指责的慍怒。

“还望道友能够指点迷津!”

云中子是真正的福德真仙。

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跡,他本该是那上古大能红云老祖的真灵转世。

然而此方世界,红云並未陨落,依旧逍遥於天地之间。

人族大兴,气运暴涨,於无尽人族英灵之中,便应运而生了云中子这样一位先天道体。

他生来便身负人族大气运,不惹尘埃,不沾因果。

他也知晓封神大劫將起,量劫主角便是人族,战场也將在人族疆域之內。

正因如此,他才更不愿意掺和其中。

阐教与截教之爭,商与周之战,在他看来,都是人族內部之事,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一个方外之人,避之唯恐不及。

收徒殷郊,不过是顺应天命,了结缘法,之后便会带其回山,令其安心修行,远离大劫纷爭。

这番苦心,何错之有?

玄都看著云中子那副真诚又困惑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里,满是冰冷的讥讽。

“指点迷津?好,我便让你死个明白。”

玄都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却更显森然。

“我问你,你身为人族,可曾想过,將殷郊这位大商太子,未来的储君,带去昆杜仑山后的后果?”

云中子的眉头瞬间锁紧。

后果?

能有什么后果?拜入圣人门下,只有好处。

他正欲反驳,玄都却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第二问接踵而至。

“届时,你这个当师父的,在阐教之中不过一介外门弟子,可能够庇护住殷郊?”

这一问,如同一柄重锤,狠狠敲在云中子的心口。

他確实只是外门弟子。

阐教之內,等级森严,核心是元始天尊座下十二金仙。

他云中子虽有些道行,但在崑崙山玉虚宫,的確说不上话。

若元始天尊,若十二金仙真要对殷郊做什么……他,的確庇护不住。

云中子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但那思绪快得抓不住。

玄都冰冷的目光一直锁定著他,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第三问如同催命的符咒,幽幽响起。

“若是阐教那边,以圣人法旨,命殷郊下山,不是返回朝歌,而是直接前往边关一带,去往西岐大营,你当如何?”

“你觉得,当边关守將闻仲他们,看到自家太子殿下,未来的大商之主,站立在敌军阵前时,他们敢对其出手吗?”

轰隆!

这一连串的质问,彻底撕碎了云中子所有的侥倖与天真。

他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乾乾净净,嘴唇微微颤抖,瞳孔剧烈收缩。

一个他从未设想过的,无比阴毒,却又无比现实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疯狂上演。

殷郊,大商太子,出现在西岐军中。

闻仲,商朝太师,三朝元老,面对著自己一手扶持长大的储君。

他敢动手吗?

他不敢!

对太子动手,形同谋逆!

那把剑,那桿枪,根本就举不起来!

玄都向前踏出一步,周身那股源自人族薪火的磅礴气势毫无保留地压向云中子,让他几欲窒息。

“若是不对其出手,是否要將边关直接拱手让给西岐?”

玄都的声音並不高,却字字如惊雷,在云中子心头轰然炸响。

寥寥数语,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了笼罩在封神大劫之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其下冰冷刺骨的真相。

云中子的呼吸骤然一滯。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殷郊,这位名义上的弟子,商朝的太子,此刻却更像是一枚早已被算计好的棋子。

要是阐教当真派遣殷郊下山,自己能够反对吗?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一股彻骨的寒意浇灭。

反对?

拿什么反对?

为了应付这场席捲三界的封神大劫,整个阐教几乎是倾巢而出。

金钟玉磬响彻崑崙,一道道法旨传下,十二金仙座下的亲传弟子,乃至那些刚刚踏入仙道的三代弟子,都已纷纷领命下山,奔赴西岐,各应其劫。

这已非个人荣辱,而是整个道统的气运之爭。

门派的意志,如煌煌天威,碾压下来,谁能螳臂当车?

殷郊若是不去,便是公然违背师门法旨,是对整个阐教战略的挑衅。

其结果,只有一个。

自绝於阐教!

从此仙道断绝,再无半分情面可讲。

可他要是去了……云中子甚至不敢再想下去。

殷郊是商朝太子,他若出现在西岐阵营,对朝歌、对整个人族的气运將是何等沉重的打击?

这意味著人族正统的自我背叛。

云中子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衝天灵,让他这位大罗金仙都遍体生寒。

“你可知晓为何这件事会落在你的身上?”

玄都的声音依旧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这片空间的氛围愈发凝重。

“正是因为你是人族跟脚!”

这句话,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

“广成子那廝就是要以这一点,来动摇人族根基!”

玄都面容冷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轰!

云中子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浮现出一片难以置信的苍白。

如果玄都所言为真……

那么广成子师兄此举,已经不单单是算计一个殷郊了。

连自己这位同门师弟,也赫然在他的棋盘之上!

利用自己的人族身份,利用自己对殷郊的师徒之情,將这把最锋利的刀,亲手递到自己手上,让自己去捅穿人族的脊樑。

何其毒也!

在阐教玉虚宫中修行了无数岁月,听惯了圣人大道,看惯了仙家祥和,他的第一反应是荒谬,是绝不相信。

同门之间,纵有理念之爭,何至於此?

可……

当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大师兄的身影时,一丝动摇在他心底悄然蔓延。

那位大师兄的秉性……为了阐教的利益,为了师尊的顏面,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狠辣,果决,永远將阐教的利益置於首位。

一丝苦涩的笑意,在云中子的嘴角绽开,却比哭还要难看。

原来如此。

原来自己这福德真仙的名头,在真正的棋手眼中,不过是一个方便利用的身份罢了。

“罢了!”

云中子眼中的挣扎、不信、愤怒,最终都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复杂。

他长长地嘆出一口气,仿佛要將胸中所有的鬱气都吐出。

“我本没有这番心思,你且返回朝歌吧。”

他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就成了人族的千古罪人。

將目光从虚无中收回,重新落在殷郊身上时,云中子的眼神充满了歉疚与疲惫。

殷郊不是愚钝之人。

从玄都大法师那番石破天惊的言语中,他已经拼凑出了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真相。

阐教,那个他一度嚮往的仙家圣地,竟对他怀著如此巨大的恶意。

可同时,他又感受到身前这位师父目光中的真诚与痛苦。

这一路上,云中子对他確实尽心尽力,指点修行,解说大道,没有半分藏私。那份温和与关切,绝非偽装。

他能清晰地分辨出,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师父……”

殷郊的神色在犹豫与决然之间不断变换,最终,他上前一步,直视著云中子。

“阐教这般算计於你,你又是人族跟脚,留在其中,定然也得不到真正的重用。”

他的声音不大,语气却不容置疑。

“不如跟著我一同回去吧?”

这是一个弟子对师父的邀请,也是人族太子对人族仙人的招揽。

云中子身躯微震,摇头。

他的目光黯淡下去,声音里是执拗。

“背弃我之人,为广成子师兄,並不是师尊。”

“我自入崑崙山,得师尊传法,才有今日之道行。”

“我如何能够离开阐教?”

这份恩情,是他仙途的根基,是他道心的基石。

他可以怨恨广成子,却无法背弃元始天尊。

“呵。”

玄都口中溢出一声冷笑,满是讥讽。

“云中子,亏你还是福德真仙,却这般愚昧。”

玄都的眼神刺向云中子的道心。

“这件事若是没有得到元始天尊的首肯……”

他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下。

“广成子敢这般算计门下师兄弟吗?”

玄都大法师一句话,却如神雷劈入云中子的元神。

轰!

剎那间,他意识空白,思维仿佛被搅碎。

师尊……元始天尊……

这件事,竟也有他的一份?

这个念头一生出,便化作寒意,从他道心深处蔓延,让他通体发凉。

他不敢,也从不愿去揣测那位圣人。

可玄都的话,却撕开一道口子,让他不得不去正视那个可能性。

大劫之下,圣人视万物为芻狗。

自己,或许也只是那可以被捨弃的芻狗之一。

这並非不可能。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过去的细节瞬间串联成一条线索。

为何广成子师兄偏偏选中了他?为何这桩因果,恰好落在他这个福德真仙的头上?

若无圣人的默许,广成子师兄纵然是阐教首徒,又岂敢如此算计同门?

一瞬间,云中子如坠冰窟。

他周身气息紊乱,那份属於福德真仙的圆融与淡然荡然无存。

玄都大法师看著他,眼眸中看不出情绪。

他没有催促,只给云中子时间去消化这份衝击。

良久,见云中子依旧在挣扎,玄都才再度开口,声音沉稳,带著力量。

“殷郊,你依然拜师云中子。”

他的目光先落在了一旁不知所措的殷郊身上。

而后,他才转向云中子,一字一句道:

“至於云中子,你且跟著我,回人教吧。”

“师尊仁厚,他老人家洞悉万象,知晓这一切並非你本意所为。”

“所以,师尊网开一面,依旧让你拥有拜入我人教的机缘。”

这番话语,不带烟火气,却仿佛法旨,带著诱惑,在云中子耳边迴响。

离开阐教?拜入人教?

云中子心神剧震。

这对他而言,无异於背叛师门。

可若师门早已將他视作弃子,那这份坚守,又剩下多少意义?

一边是可能被算计至死、榜上有名的结局。

另一边,却是人教教主亲允的大道。

他正天人交战,思绪混乱,远方虚空被一股力量撕裂!

嗤啦——

数道金光划破混沌,裹挟著威压与怒火,瞬息而至。

光芒未至,一声暴喝已响彻天地!

“玄都!你好大的胆子!”

“我阐教內部之事,也敢插手!”

话音落定,金光散去,四道身影显化,周身道韵流转,仙光压得四周空间嗡鸣。

为首一人面容铁青,眼神凌厉,正是太乙真人。

他怒视著玄都,周身法力涌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出手。

而在他身侧,普贤道人、慈航道人、玉鼎真人三人一字排开,神色各异,但气势连成一片,如山一般,锁定了玄都大法师。

十二金仙,竟为了一桩收徒之事,出动了四位!

这阵仗,哪里是为了確保殷郊能被带回,分明是衝著玄都大法师来的!

他们显然是算准了玄都会在此地,前来阻拦。

“云中子师弟,你且带著殷郊先行一步,返回玉虚宫。”

玉鼎真人开口了。

他形貌是一个中年道人,气息渊深,在十二金仙中实力居於前列。

他的声音不响,却带著威严。

“此地,交由我等师兄来处置便可。”

玉鼎真人的目光落在云中子身上,带著压力。

这是命令。

云中子握著拂尘的手指收紧。

他心中因玄都的话而起的波澜,还未平息。

玉鼎师兄他们的到来,非但没有让他心安,反而让他心中的猜测愈发沉重。

如果自己真的被算计了,如果师尊元始天尊真的对此事洞若观火却不闻不问……

那么,自己留在阐教,还有什么意义?

今日能为了应劫,算计自己收徒。

那明日,为了填满封神榜上的名额,是不是就能將自己送上榜去?

他云中子修的是逍遥道,求的是自在,可不是为了成为別人手中的棋子!

更何况,他收殷郊为徒,是看中其根骨与心性,要传下道统,绝不是为了让这个少年去代替自己承受灾劫!

念头在电光石火间闪过,云中子眼中的犹豫与挣扎,渐渐被决然所取代。

他没有立刻遵从玉鼎真人的命令带著殷郊离开。

他抬起头,迎著太乙真人要喷火的目光,也无视了玉鼎真人的压力。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太乙真人身上。

片刻沉思后,云中子开口,声音听不出波澜,却让在场仙人心头一跳。

“太乙师兄,为何只招收殷郊一人为弟子?”

太乙真人瞳孔一缩。

那平日里带著笑意的眼眸深处,一道寒芒刺出。

他洞察到了。

云中子的脸上,此刻浮现出震惊、瞭然与痛心。

这情绪,比质问更伤人。

玄都这个混帐,竟然真的敢点破!

太乙真人心头火起,但面上不敢显露。

此事关乎阐教谋划,是圣人布下的棋局,別说他,就算是燃灯在此,也绝不敢让真相泄露半分。

尤其是,不能从云中子这里出现变数。

他喉结滚动,压下气血,声音沉了下来,带著威严。

“师弟。”

他一字一顿,试图用师门情谊与规矩稳住云中子的心神。

“定然是玄都这廝妖言惑眾,他向来与我阐教不睦,此番言语,不过是想乱你道心,阻碍大师兄的计划罢了。”

“你可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

太乙真人语气加重,每一个字都像烙铁,要烙进云中子的神魂。

“莫要忘了,这是广成子师兄亲自吩咐下来的大事。你只管去做,其他的一切,自有我们这些师兄为你担著!”

他这番话,既是安抚,也是警告。

然而,这番话落在玄都耳中,却成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

玄都仰天长笑,笑声之中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讥讽与鄙夷,震得周遭云海翻腾不休。

“好一个『自有师兄担著』!原来这就是阐教的行事之风么?”

他笑声一收,目光陡然变得凌厉,直刺太乙真人。

“满嘴的仁义道德,行的却是这等腌臢不堪、阴诡歹毒的勾当!”

“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

玄都的视线转向了一旁脸色煞白的云中子,那眼神中带著一丝怜悯。

“云中子,你还毕恭毕敬地称呼这等人为一声师兄。”

“事到如今,你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他们就是要瞒著你,骗著你,让你亲手將这人皇之子送上绝路,让你背负上这滔天业力,成为人族的千古罪人!”

“千古罪人”四个字,如同四道九天神雷,狠狠劈在云中子的天灵之上。

他的身躯剧烈地一颤,面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净净。

“够了!”

太乙真人终於无法再维持那份虚偽的镇定。

玄都的每一句话,都精准地踩在了他的底线上,更將云中子彻底推向了怀疑的深渊。

怒火瞬间衝垮了理智的堤坝。

再无半句废话!

“找死!”

一声爆喝,太乙真人双眸之中杀意升腾,他一步踏出,身形撕裂虚空,掌中拂尘已化作三千银丝,每一根都蕴含著倾覆山海之力,朝著玄都的面门绞杀而去!

动手,是此刻唯一能掩盖真相,並且表达立场的方式。

“嗡——”

玉鼎真人、惧留孙、文殊广法天尊三人也在同一时间动了。

玉鼎真人的斩仙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剑光如龙,贯穿长空。

惧留孙的捆仙绳化作一条金色巨蟒,封锁了玄都所有退路。

文殊天尊的遁龙桩金光大放,桩上三个金环震盪,发出摄魂夺魄的魔音。

四道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恐怖的法宝光辉冲天而起,將整片天穹搅得色变。

四位大罗金仙联手一击,其威势足以让一方小世界瞬间崩灭成灰!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围杀,玄都的脸上却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只是冷哼一声。

那哼声很轻,却带著一种源自太清道统的无上威严,仿佛大道之音,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法宝轰鸣。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话音未落,一方古朴玄奥的图录自他头顶三之中冉冉升起。

图录展开,其上阴阳二气流转,仿佛演化著一方初开的宇宙,黑白二色交织,化作一道无坚不摧的屏障。

正是他的证道之宝,极品先天灵宝,乾坤图!

轰!轰!轰!

太乙真人的拂尘银丝、玉鼎真人的斩仙剑光、惧留孙的捆仙绳、文殊的遁龙桩,四件威名赫赫的灵宝,几乎在同一时间轰击在了那黑白二气流转的图录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所有的攻击,所有的法则,所有的杀意,在触碰到乾坤图的瞬间,都被那玄奥的阴阳二气轻易地磨灭、转化、消弭於无形。

四位大罗金仙的联手一击,竟连让那图录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玄都立於乾坤图之下,万法不侵,他单手一引,乾坤图上分化出一道阴阳神光,如天河倒卷,反朝著四人横扫而去!

一时间,天崩地裂,大道哀鸣。

五位洪荒顶尖的大能,就在这云海之上,展开了激烈的混战。

恐怖的能量余波肆虐开来,將万里云层都撕扯得支离破碎。

而云中子,就立在这场风暴的中心。

周遭是师兄弟与玄都交手的恐怖气浪,將他的道袍吹得猎猎作响,他却仿佛未觉。

他的目光在廝杀的师兄们与玄都之间来回扫过。

太乙师兄的恼羞成怒。

玉鼎师兄等人的毫不犹豫。

以及玄都那副虽然狂傲、却又无比自信的神態。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心中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过往师兄弟们温和的笑脸,此刻在他脑海中扭曲、变形,化作一张张无情的嘲弄面具。

那份源自同门的信任,在他心中寸寸崩裂。

他信了。

不是因为玄都的话语有多么动听,而是因为太乙真人等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问心无愧,何须如此急著动手杀人灭口?

如果真是为了人族,为何要用这种欺瞒的手段?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疯长。

他看了一眼怀中因为法力衝撞而陷入昏迷的殷郊。

这个孩子,是人皇血脉,更是他此行要护送之人。

他不能……不能让这孩子不明不白地成为阐教大计的牺牲品。

更不能让自己,成为那个亲手葬送人族未来的千古罪人!

迟疑,只是一瞬。

决断,却在下一剎那完成。

眼看著眾人混战正酣,太乙真人四人被玄都的乾坤图死死压制,根本无暇他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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