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圣人之道!鸿钧收徒!(2/2)

在场的先天大能无不感到神魂刺痛,仿佛自己的道体下一刻就要被这股气息彻底分解!

一桿都天神幡,於虚无中显现,幡面之上,儘是混沌神魔喋血的恐怖景象。

先天至宝,盘古幡!

它精准地悬停在了元始的身前。

最后,轮到了通天。

鸿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屈指一弹。

錚!錚!錚!錚!

四声惊天动地的剑鸣,响彻云霄!

四道顏色各异,却同样蕴含著极致杀伐之意的剑光破空而出,悬於通天面前。

诛仙四剑!

每一柄剑锋之上流转的寒光,都让空间泛起涟漪,其品阶,赫然都达到了极品先天灵宝的层次!

四剑合一,那股毁灭性的气息,已然不输於先天至宝。

“这诛仙四剑,主掌杀伐,威能无匹。本尊再赐你诛仙阵图。”

“待你证道成圣,布下此阵,非四位圣人联手,不能力敌。”

通天的心中,原本还存著一丝微不可查的鬱结。

两位兄长所得,皆是开天闢地便已存在的先天至宝。

自己这四柄剑虽强,终究还是差了一筹。

可鸿钧最后那句话,却如同一道混沌神雷,在他心中轰然炸响!

非四圣不能敌!

这是何等恐怖的评价!

那点鬱结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冲天的豪情与狂喜。

“弟子拜谢师尊!”

三清齐齐躬身,声音中充满了发自內心的敬畏与感激。

鸿钧一出手,便是三件镇压气运的至宝,这一幕,看得其余所有先天大能双眼通红,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那是嫉妒。

是羡慕。

是对於自身命运不公的无声吶喊。

周源的眼中,却闪过一抹无人能懂的复杂。

三清拜师,乃是天道大势,无可更改。

但在他看来,这三位未来的天道圣人,此刻的选择,却尽显鼠目寸光!

盘古与鸿钧这些混沌魔神之间的恩怨暂且不提,三清身为盘古正宗,身负开天功德,这本身就是洪荒之中最大的跟脚与依仗!

他们若不拜师鸿钧,完全可以效仿盘古大神,去走那条以力证道的混元大道!

一旦功成,便是混元大罗金仙。

逍遥於天地,不沾因果,更不受天道掣肘,那才是真正的大自在,大逍遥!

可他们,却偏偏被眼前的证道成圣之名,被这几件先天至宝所诱惑,放弃了那条真正通往无上的道路。

这不是鼠目寸光,又是什么?

甚至,周源心中还有一个更为大胆的念头。

他们若是放下成见,与那十二祖巫联手,以盘古元神和盘古精血,共同参悟那都天神煞大阵……

恐怕召唤出的,就绝非一道盘古虚影那么简单了。

那將是……盘古真身的短暂再现!

可惜。

这些话,他不能说,也无人会信。

鸿钧的视线,已然从三清身上移开,落在了女媧的身上,他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沉吟。

“女媧,你身系一桩天大的功德机缘。”

“可愿拜入本尊门下,为本尊座下第四位亲传弟子?”

女媧闻言,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这般天赐的机缘,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但她反应极快,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矫情,立刻起身,盈盈一拜。

“弟子愿意!”

鸿钧微微頷首,认可了她的选择。

他手指在空中凌空一点,又是一缕鸿蒙紫气破空而出,如一道紫色的流光,瞬间融入了女媧的体內。

“本尊赐你极品先天灵宝红绣球,此为姻缘至宝,主掌天下姻缘,亦有惊人威能。”

“再赐你极品先天灵宝山河社稷图,用以防身。”

隨著鸿钧话音落下,虚空中红光一闪,一颗流光溢彩的绣球出现。

同时,一幅古朴的画卷缓缓展开,画卷之中,仿佛蕴藏著一个完整的山河世界,万千道韵內敛,深不可测。

“弟子拜谢师尊!”

女媧將两件灵宝收入手中,清丽的脸上满是喜悦。

至此,鸿钧座下的四个亲传弟子名额已满,七道鸿蒙紫气也已分出四道。

剩下的先天大能们,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尤其是坐在最后两个蒲团上的接引和准提,只觉得身下的蒲团仿佛化作了烧红的烙铁,让他们坐立难安。

念及於此,准提再也顾不得什么大能的顏面,当即涕泪横流,放声哭嚎。

“道祖!吾西方贫瘠啊!”

他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抹著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声音悽厉无比。

“我兄弟二人,虽有心振兴西方,奈何神通不敌天数,实在有心无力!”

“还望道祖垂怜西方那亿万万挣扎求存的生灵!”

“能赐下鸿蒙紫气,让我等有证道之机,从而真正地,让西方大兴啊!”

接引也是满脸悲苦,配合著声泪俱下。

“西方困苦多年,还望道祖垂怜。”

两人这番毫无风度的哭嚎,让紫霄宫內其余的大能脸上,都毫不掩饰地浮现出鄙夷与不屑。

这两人,除了哭,简直毫无本事。

鸿钧看著这“楚楚可怜”的二人,亘古不变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最终化作一声轻嘆。

“你二人与本尊,並无师徒之缘。”

此话一出,接引准提的心沉到了谷底。

“但,本尊成道,曾欠下西方一份大因果,今日当还。”

“因此,你二人可为本尊座下记名弟子。”

“便赐尔等一人一件极品先天灵宝!”

鸿钧话音沉凝,虚空中两道宝光绽放,东方青莲宝色旗与十二品功德金莲,分別飞到了接引和准提的手中。

紧接著,最后那两道鸿蒙紫气,也隨之飞出,没入二人体內。

接引和准提脸上的悲苦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狂喜。

虽然只是记名弟子,虽然没有得到先天至宝。

但他们得到了最关键的东西!

鸿蒙紫气!

有了它,他们便有了证道成圣的根基!

振兴西方,將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弟子拜谢师尊!”

接引的声音带著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准提更是激动得道心都险些失守,两人俯身叩首。

周源静立一旁,眸光平淡,將两人那感激涕零的姿態尽收眼底,心中却无波无澜。

此刻的欢愉,不过是未来无尽悔恨的序曲。

鸿钧欠下的西方因果,沉重如山。

如今,他以收徒为名,便將这座无形的山,轻飘飘地挪到了接引和准提的肩上。

这二人,成了替他背负业力的行者。

好一招嫁接因果。

好一个天道圣人。

更不必说,这二人日后证道,还需向天道借贷海量功德,那份功德,是要用永生永世的奔波劳碌来偿还的。

他们將成为天道最顺手的刀,哪里有脏活,哪里有累活,哪里便有他们的身影。

被卖了,还在兴高采烈地帮著数钱。

一个“惨”字,早已不足以道尽其万一。

周源的视线掠过那新晋的六位圣人弟子,从盘古正宗的三清,到身负大气运的女媧,再到这两个哭来的西方教主。

鸿钧的每一次落子,都精准得令人心头髮寒。

即便是收下女媧,这位未来的妖族圣人,人族圣母,其背后,又何尝没有借其手拨动人道命运,完成更深远布局的意图?

这位道祖的心机城府,是一张笼罩整个洪荒的天罗地网。

任何试图挣扎的生灵,都只是在网中徒劳起舞的飞蛾。

周源愈发坚定了自己的道。

在拥有掀翻棋盘的力量之前,自己绝不能成为棋盘上任何一枚引人注目的棋子。

必须蛰伏。

就在周源心思流转之际,殿內压抑的气氛被彻底点燃了。

接引和准提的成功,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那些自詡身份、注重顏面的先天大能脸上。他们刚才还在鄙夷这二人的无耻行径,转眼间,人家已经一步登天,预定了圣位。

原来……放下顏面,真的可以换来证道机缘?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便如野火燎原,瞬间烧掉了他们最后的矜持。

一边是虚无縹緲的脸面。

一边是万劫不磨的圣人道果。

这道选择题,根本不需要思考。

“噗通!”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倒,那膝盖与玉石地面的碰撞声,在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著,是第二声,第三声……

仿佛一场无声的雪崩,之前还端坐著的上百位先天大能,此刻尽数跪伏於地,原本挺直的脊樑,此刻卑微地弯曲。

“吾等修行无尽岁月,歷经万般劫难,只为求得大道一线生机,还请圣人垂怜!”

宏大的哀求声浪匯聚在一起,衝击著紫霄宫的穹顶。

在这片嘈杂之中,一个声音尤为洪亮,带著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东王公!

他並未像其他人那般五体投地,而是行了一个极为標准的稽首大礼,声震大殿:

“道祖册封弟子为洪荒男仙之首,弟子无时无刻不以维护洪荒天地秩序为己任,不敢有丝毫懈怠!”

“还望道祖垂怜,念在弟子为洪荒奔波的苦劳之上,能將这最后一道鸿蒙紫气赐下!”

这番话掷地有声,却瞬间引来了无数道愤怒的目光。

眾多大能死死瞪著东王公,若非身在紫霄宫,眼神早已化作实质的杀伐神通,將他撕成碎片。

你好大的脸皮!

拿道祖的册封来向道祖邀功?

周源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这东王公,倒也不全是草包,还懂得利用自己的身份来增加筹码。

只可惜,他错估了太多。

他这个所谓的“男仙之首”,从一开始,便只是道祖隨手布下的一枚閒棋,有名无实,气运浅薄。

而那最后一道鸿蒙紫气的归属,更是早已在天道命运的长河中註定。

他此刻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言辞,不过是镜水月,一场註定落空的徒劳。

面对东王公那看似恳切,实则暗藏机心的言语,高坐云台之上的鸿钧,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跪倒一片的身影,那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一群没有生命的顽石。

许久,那蕴含著无上天威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

“本尊弟子已满,不会再招收新的弟子。”

一句话,便宣判了所有人的死刑。

大殿內瞬间一片死寂,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绝望的心跳。

鸿钧並未理会他们的失落,继续说道:

“这最后一道鸿蒙紫气,便让其自行择主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那看似普通的手掌之中,凭空出现了一道紫色的流光。

鸿钧掌心微倾。

那一缕鸿蒙紫气便悠悠然地从他掌中挣脱,缓缓悬浮於紫霄宫的半空之中。

嗡——

它轻轻震颤了一下,发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源自大道的律动。

这一刻,时间与空间都仿佛被冻结。

下方所有大能,无论是跪著的,还是站著的,无论是三清女媧,还是周源,所有的目光,都被那一道紫色神物死死吸引。

贪婪、渴望、炙热、疯狂……

无数种情绪在这些洪荒顶尖存在的眼中交织。

但,无人敢动。

在圣人鸿钧的注视下,任何一丝异动,都等同於自取灭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那道悬浮的鸿蒙紫气,忽然再次一颤。

它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轻飘飘地,带著一种玄奥莫测的轨跡,缓缓朝著一个方向飘去。

它掠过了无数张或期待,或紧张,或绝望的脸庞。

最终,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它慢悠悠地,朝著东王公的方向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