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如夏花，失如烟弥（二）（2/2）

她叉起一块奶油，无所谓地笑道：“正事不是应该哄我开心吗？”

“话说，我和她……”夏弥笑著说：“你觉得我们两个哪个更好看？”

路明非不知道夏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下，柳淼淼应该是8.5分。

苏晓檣外貌则能有9分，但扣0.5分在性格上，也是8.5分。

至於夏弥嘛……

他抬头看去，这是间装饰很好的西餐厅，酒香配著抒情的歌声扑面而来，夏弥穿的还是仕兰中学的校服，但袖子折到肘间，露出象牙般的小臂和纤细圆润的手腕，手中叉子叉著一颗樱桃，漂亮地好像隨手一指，就会指出星座。

夏弥总是这样，全身都是星座。

她外貌也有9分，扣0.5分在背景故事上，但加0.5分在这种全身都是星座的感觉上。

真是种必须令人尊敬的美丽，路明非不禁坐直了身子。

“你知道他们的事吗？”他诚恳地道。

“你可以想像咱俩是一类人，但是会自相残杀，他们是一类人，但他们至少不明著互相杀，所以人家活得更逍遥一些。”夏弥淡淡地说。

“他们？”路明非皱眉。

“人类不是自己学会使用工具和火的，而是龙族教会了他们这些技能，现在他们要清理我们这些老顽固了。”

“我可不觉得我守旧，我挺时髦的，关注了很多流行博主。”

“不。”夏弥认真地看著他：“虽然我不清楚你具体是什么，但你一定和我是同类，不然两年前我就把你杀了。”

“两年前是我反杀你了好吗？”路明非轻叩桌子强调著，他继续道：“你为什么觉得我们是同类。”

“因为孤独。”夏弥叉尖“噗“地刺穿樱桃。

“你还孤独？最受欢迎的学校啦啦队队长同学。”路明非翻翻白眼。

“没有开玩笑，因为我们跟人类不一样，狮子会和毛驴玩吗？”

夏弥把樱桃核吐进盘子里：“其实这些都是细枝枝节，我跟这帮人打了很久交道了，其实他们那些人里，很多也就是些废物，不过借著对付我们的名头拉帮结伙，喝酒玩女人，还不配做我们的敌人。”

“既然不配做我们的敌人，那我们怎么还混成这惨样。”

“因为孤独。”夏弥盯著叉尖残留的果肉，声音轻得像嘆息：

“我们最大的敌人都是我们自己，或者同类，龙族的败亡从很久前就开始，但从逻辑上说，你觉得使用木头棒槌的原始人能杀死龙吗？很简单，龙都是是同类杀死自己的，或者自杀的。”

路明非沉默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龙，皇帝才配长翅膀呢——那按照夏弥的意思，自己的爸妈应该就是龙了。

原来自己是蛋孵出来的吗？难道说哪天他真被逼急了，还能突然长出翅膀来？

夏弥叉起最后一颗樱桃送进嘴里，抬头道：“不过说真的.……你打算拿那些屠龙者怎么办？“

她轻笑著，樱桃送至唇边，却未全然咬下，而是故意留了半颗果肉，轻轻搁在路明非面前的盘子里。

“我们可以共享食物。”她看著路明非诚挚地邀请道：“虽然我之前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路明非盯著自己盘里被戳得千疮百孔的樱桃，他摇头拒绝：“就算我爸妈是龙，我也是作为一个人类长大的。”

“你们啊，总是一个劲儿地诱惑我，让我做这个做那个，好像我生来就该做这些事，但我现在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路明非抬起头，“那两拨人我都会去查个清楚，最好让他们都查不出来，如果真的挡不住了，我会动手的。”

“你会杀人吗？”夏弥盯著路明非，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这种事做的时候想就可以了。”明非问低头道。

夏弥微笑著看路明非。

她经隱隱约约猜到了她两年前面对的是什么，但她一直没去想，她也不想想，路鸣泽曾出现警告过她，想这件事她可能会死。

当路明非情绪极端激动的时候，他就会著魔似的变为另一个人，他自己称这个人为路鸣泽，但那天路鸣泽笑著说不不不，不是我，那是路明非他自己。

她突然想起了圣经里的一句话——

【那个千年完了，撒旦必须从牢狱中释放，迷惑东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征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

“真不吃这樱桃吗？我可以帮你得到很多东西，就比如刚才那个小哭包……想想她披散著长发，穿高开衩的丝绸睡袍，细高跟鞋……躺在床上泪汪汪地望著你，轻声抽泣，你不想要这个奖品吗？”

“能不能对同学尊重些。”路明非翻了个白眼。

“那假如奖品是我呢？”夏弥微笑著，像极了那条蛊惑夏娃的蛇。

这傢伙又想玩弄他，路明非撇了撇嘴不理。

“不动心吗？”

“我天天被魔鬼蛊惑，早对这些东西有了抗性。”

夏弥坐於椅子上，短裙遮不住她那双笔直修长的腿，她轻轻用双脚拍打著地面，叮咚如春雨打在木板上。

“那你可真无聊。”

她看著外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