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但也不应该是夏弥（1/2）

路明非不打算跟她纠缠，指著柳淼淼：“她叫柳淼淼，她被那东西寄生了，我看不出来，你来看看。”

夏弥轻轻“哦”了一声，扯著凳子往柳淼淼那边坐了坐，打量了她半天，压低声音道：“学姐好漂亮啊。”

路明非动作微微一顿，嘴唇也动了动，但最终没有说话。

“真的，你看她那个眼睛，水汪汪的，感觉好乖。”

路明非看著这夏弥：“你能解决这件事吗，再让她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学长，我可做不到哦。”夏弥抬起了头，抬起了眸对上路明非。

“真不能？”

“不是不能，是因为我受伤了。”

“学长你等我养好伤，我就能说不定有办法了。”

“要多久。”

“超过一年吧。”

夏弥故意把“一年”两个字拉长了语调，那模样就像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儿。

路明非停了半响，看向了柳淼淼。

“那你死定了。”他看著柳淼淼说。

柳淼淼心里咯噔一下。

“但没事。”路明非话锋一转，然后他又將视线移到了夏弥身上：“反正她也一样，你俩说不定能做个伴。”

“学长……”夏弥依然掛著招牌式甜美到能腻死人的微笑：“不要对你的新小女友发小脾气哦，不然我看她太可怜了，会拐走她的。”

路明非懒得理她。

“要喝咖啡吗？”夏弥站起来往咖啡里加牛奶，过了一会，一叠巧克力饼乾，两杯咖啡放在了他们面前。

“谢谢。”柳淼淼礼貌地说。

“哈哈，学姐好客气。”夏弥一边笑著，一边剥著巧克力奶球，但她突然拋了一个让柳淼淼猝不及防的奇怪问题：“学姐有想过自己的人生走到了尽头吗？”

柳淼淼一愣。

“想过啊，毕竟是自己的人生嘛。”柳淼淼苦笑：“但再怎么悲观，日子毕竟还是要过下去的。”

“假如你真確切地知道已经走到了尽头呢？”夏弥还在笑著。

“啊？”柳淼淼有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下来了。

“我想我会哭吧，但不知道地过一辈子，也很难完全快乐呀，就算知道，也有很多人快乐地过一辈子不是吗？”

柳淼淼努力笑著，脸上笑容也还算畅快。

“很多人都有机会凿开尽头后的海阔天空，但不敢凿，不想凿，就这么卡在尽头里。”夏弥说得飘飘然的。

“喔？那为什么不凿。”柳淼淼不理解。

“我是因为害怕失望啦。”夏弥还在笑著，“因为怕故事里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自己会失望，但也有的人是因为不愿意，他害怕改变会让他看不清未来，所以全都卡在尽头里，一动也不动。”

说著这些话，夏弥仍然在笑著，但那笑容已经变质。

说完，她就沉默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单手撑著脸，露出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笔下的动作却没停。

她没再抱怨什么，上面也已经密密麻麻地写了半张纸。

“你在写什么？”路明非突然问道。

夏弥笔下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继续——

“北大医学院预科的申请书，久病必得自医嘛。”

“你要转学？”

“说不定。”

“你不是要转来我们班吗？”路明非目光紧紧地盯著夏弥。

“也说不定，学长不乐意吗？”

“不关我的事。”路明非思考了一下，摇头说。

“好，我会参考学长的建议的。”夏弥靠在了椅子上，她身体更加放鬆了，歪头看著路明非：“那学长你还会请我吃烤肉吗？”

她的语气似乎有些期待。

“行啊，我先准备一下。”路明非挥了挥手，拉著柳淼淼就要离开。

“学长！”夏弥突然喊道。

“怎么了？”路明非没有回头。

“我觉得我自己还没有到尽头。”夏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路明非转过头。

他不明白。

不明白也写在脸上。

“因为我也看得到尽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也可以，我不清楚，也或许你到过又后退，也或许你正在想办法避开，但我不相信你所看到的。”夏弥的瞳孔张得很大。

剎那间，路明非感觉被拴在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而且，从我的身体反应，我也没有感觉到尽头的气息。”夏弥笑笑，但路明非却知道这绝对不是笑。

“身体反应？”路明非盯著夏弥。

“每个人都將走到尽头，也都成为尽头，而我，我在尽头面前呆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有多久，忘了尽头里面是什么。”

夏弥喝了一口荡漾白色牛奶的咖啡，这是她的第一口。

“待太久会怎样？”路明非问。

他想，这应该就是对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