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泰斗的震撼!你管这叫「土法」?(1/2)

王教授的问话,字字如锥,直抵核心。

他整个人透著一股学者的审视与探究,不放过任何细节。

空气瞬间绷紧。

夕阳的余暉落在三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苏婉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为李赫捏了一把冷汗。

王教授是国內材料学领域的权威,他的问题,代表著这个领域金字塔尖的疑问。

这个问题,太尖锐,也太根本。

任何一个环节的疏漏,在王教授面前都无所遁形。

李赫的脑子飞速转动。

高纯度氮化硅粉末。

省城大学。

王教授。

线索串联起来,他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位老者的身份。

他就是苏婉卿的导师,帮自己弄到那批关键原材料的恩人。

李赫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平静。

他迎著王教授的审视,点了点头。

“是的,王教授。”

“炉子,是用耐火砖,焦炭,还有一个报废的鼓风机砌的。”

“压力,是锻造车间淘汰的一台五百吨水压机。”

他的回答,坦诚得近乎笨拙。

每一个词,都带著一股子工厂车间的油污味和烟火气。

王教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的语气里,透出毫不掩饰的失望和不耐。

“年轻人,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问的是,你是怎么把它们结合起来的?”

“水压机的液压密封件,在超过一百摄氏度就会老化失效。而氮化硅的烧结温度,需要一千七百度以上。”

“你怎么解决密封问题?”

“还有,水压机的压头是固体,压力是单向的。而热等静压,需要的是均匀施加在所有表面上的『静压』。你怎么解决压力传递的问题?”

王教授一连串的问题,又快又急,每一个都打在最致命的要害上。

这不只是质疑,更像是一场隨堂的、不留情面的考试。

苏婉卿的脸色更白了,手心沁出了细密的汗。

这些问题,她也想过,但根本找不到答案。

在她看来,把水压机和高温炉结合,这本身就是一件违背基础工程学原理的事情。

李赫没有立刻回答。

他反而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根乾枯的树枝。

他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上,开始画图。

他的动作不快,但线条清晰而稳定。

一个简陋的,由方块和圆形构成的剖面示意图,很快就出现在了地上。

“王教授,我没有把水压机放进炉子里。”

李赫的声音在安静的林荫道上响起。

“我是把『炉子』,建在了水压机的压头下面。”

他用树枝,指了指地上的图。

“这是一个用石墨製作的,厚壁的密闭坩堝。样品就放在坩堝里面。”

“坩堝的上方,是一个同样用石墨製作的活塞。水压机的压头,就顶在这个活塞上。”

“整个坩堝,被耐火砖和保温包裹,形成一个简易的加热炉。热源,就是焦炭。”

王教授俯下身,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张粗糙的图纸,整个人动作都僵住了。

“异想天开!”

“你的石墨活塞和坩堝壁之间,怎么密封?高温高压下,气体和材料都会从缝隙里喷出来!”

李赫的树枝,在图纸上轻轻一点。

“用压力本身来密封。”

“石墨活塞的顶部,我设计成了一个锥形。坩堝的开口,也是对应的锥形。”

“水压机向下的压力越大,这个锥面结构就会被压得越紧,密封性就越好。”

“这叫,自紧式密封。”

王教授的呼吸,猛地一滯。

他扶著膝盖,身体不自觉地又低了几分,几乎要趴到地上去看那张图。

自紧式密封。

这个概念,在超高压容器设计中才会用到,是博士级別的课程內容。

这个年轻人,竟然把它用在了这种“土法”设备上。

“那压力传递呢?你怎么保证样品受到的压力是均匀的?”

王教授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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