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朱门酒肉臭(1/2)
她家男人只是坐在院子里看著,低垂著眼。
如果放在三五年前,他或许会抽几口旱菸,发泄心中烦闷。
可如今,別说旱菸,就连柴火,他都捨不得抽一口。
况且村长就在自家门前,他不敢嘆气,生怕惹得对方不满。
“那我什么时候去您家里?”
妇人声如蚊虫嗡鸣,若不仔细,根本听不清。
村长非常人,虽能听真切,可心思暂时不在这上边,只是隨便应付:“天黑前去我家就行。”
隨便撂下一句话,村长大步流星,去往下一家。
哭嚎声此起彼伏,鸣虫村彻底乱作一团。
有些人家还算男丁兴旺,对此反应不大。
可绝大部分,只剩下一个当家的有能力干农活,他们被抽完气力,怕是好几天缓不过劲儿。
就算休养一段时间,来年田里收成也会大幅下降。
孩子未长大,经不起事儿,更难以用肩膀挑起一家七八口。
而更有甚者,男人一命呜呼,他们多半是要將田地卖给那几户有钱人家,之后等男娃长大,再去当下人。
运气好,得到朱家主这类人喜欢,能够宅內衣食不愁。
运气不好,沦落成苦力,支援家里一段时间后,劳累致死。
孩子们不懂事儿,只是看母亲嚎啕大哭,跟著一起涕泪横流。
吴相只觉得心烦意乱,回到偏房中,努力静下心来后,开始修炼。
而隔壁,响起男人闷哼与女人喘息。
直到隔壁安静下来,女人披著湿漉头髮从大门离去,吴相和朱楠雀才从修炼状態中出来。
刚走到院子里,两人透过门缝,注意到外边有人。
他们不吭声,门外那人就这般站著,眼看黄昏將至,也不著急回家。
隨手拿起一把刀,將其藏在身后,吴相抬起门閂,打开大门,这才看见是隔壁汉子。
他脚边放著一个箩筐,上边盖著一层屉布。
淡淡香气从中飘出,很显然,是他家所剩不多的吃食。
也不用掀开,仅凭气味儿,吴相就能分辨是,是杂麵窝头。
如果不出错,里边恐怕还混著树皮晒乾后,磨成的粉。
“吴相,俺家也没啥东西能拿出手。”
“你帮俺家这么大的忙……”
吴相使得男人今年没被吸走气力,对全家来说,他是恩人。
男人自认为,这些东西用来感谢恩人,拿不出手。
“叔,別这样!”
吴相把男人迎到屋內,眼看对方要行大礼,赶忙拦住。
“这事儿对我来说並不费劲。”
“要我说,有这功夫,叔不如回家给婶子准备一碗热汤。”
隔壁家中孩子都不大,如果自己收下,他们怕不是要饿肚子。
自己家中精粮菜肉不缺,用不上。
男人听闻,激动地半晌说不出话。
“婶子为这个家付出颇大,你们不要辜负她便好。”
前身记忆中,有不少女人曾为家人做过这种付出,否则鸣虫村也不会有那么多女人爭抢著投怀送抱。
只是很多当家的不是东西,过后非但不感激髮妻,反而认为对方脏了身子,隔年手头不宽裕,再看手下子嗣不少,足够延续香火,將其供奉给家神。
“我自然知晓。”
男人说这句话时,明显声音渐小。
好在吴相提了一嘴,否则天知道妇人回家后,会遭受什么待遇。
许是明白吴相看透自己刚才所想,男人心中有愧,打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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