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冰下春潮(1/2)
尚还年幼、裹得像颗球的萧烬偎在母亲身边,小脸趴在母亲膝上,火炉的光將他的脸颊映得暖红,脸上软软的肉堆起,显得格外稚气。
此时,他的小脸上掛著认真的表情,像是在思考著什么,过了许久,才仰起脸望向母亲,声音糯糯的:“娘,今日堂哥说,好的剑要一往无前,情只会让剑变弱,他让我记住以后別谈感情,堂哥他是什么意思?”
母亲听闻,忍不住“扑哧”一笑,伸手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颊:“那是他前几日被人甩了,心里不痛快在发牢骚呢,烬儿別听他的。”
“那他说的是错的吗?”幼年萧烬努努小嘴,有些不高兴。
这个坏堂哥,总爱逗他。
母亲温柔地抚过他的发顶,声音轻缓似风:“看个人怎么理解,在娘看来,一往无前是剑的路,並不是人的路。情之一字,未必使人弱,它亦能叫人甘心守护,甚至……破碎重生。”
幼年萧烬蹙眉,母亲讲得太过高深:“娘,烬儿不明白。”
母亲笑了笑,目光仿佛穿过时光,落在很远的地方:“你还小,现在不懂也无妨,总有一天会明白,娘只希望……到了那时,你別吃太多苦。”
……
华阳峰上,桃正盛。
华倾城慵懒地倚在其中一棵桃树下,指尖拈著一截桃枝,漫不经心地把玩。
萧烬从地上撑起身,抹去唇边的血跡,视线死死盯住那根桃枝。
明明只是最寻常的树枝,却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华倾城瞧见他眼中烧起的怒火与不甘,勾著唇角笑:“你没输给我,你输的是情。”
萧烬眼神冰冷:“技不如人罢了,与情何干?”
华倾城嘆了口气,淡淡解答:“萧烬,这世间,人无完人,只要你一日未成仙,未斩却三尸,便永远不可能真正断绝情慾。那是天给予人的烙印,是劫,也是缘……你的剑道,缺了情的淬炼,还太生嫩。”
“那是师父的多情道,不是弟子的道。”萧烬握紧了手中的剑,语气斩钉截铁,未有丝毫动摇。
华倾城也不爭辩,只加深了笑意:“话別说得太满,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让你心甘情愿地奉上一切,到时候,可別哭著回来找为师说真香。”
……
梦境结束,萧烬骤然睁眼。
已经很久未曾梦见娘了……
他怔怔回想著梦中种种,一时有些出神。
他曾篤信自己心是冻土,是坚冰,是焚天一族烧尽的余灰,再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泛起涟漪。
却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快,如此汹涌。
他低头垂眸,看向怀中之人,眼底满是温柔。
林砚白正睡在自己怀里,他的眼角还染著薄红,呼吸清浅,一只手无意识地搭在他前月匈,是全然的信赖与依靠。
只是这样静静望著,一股前所未有的滚烫便充盈了他整个月匈膛,让他不自觉扬起嘴角。
冰封的冻土之下並非死寂,而是蛰伏的春潮。
萧烬情不自禁,轻轻吻了吻林砚白的发顶。
娘,烬儿找到所爱之人了。
——他很好。
我也很好。
……
林砚白察觉到动静,幽幽转醒。
他挤了挤眼睛,艰难地微微眯开一条缝。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结实的月匈膛,肌理流畅、线条分明。
林砚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萧烬的月匈口,而他的脸此时正紧紧贴在上面。
我艹!
林砚白倏地睁大了眼睛。
意识回笼的瞬间,酸软和疲惫也一起袭来。
尤其是难以言说的某处,正清晰地提醒著他发生了何等疯狂的事。
那些炽热的零碎记忆,爭先恐后地涌入脑海。
——摇曳的海、滚烫的……、强硬的……、难以承受的……、羞人的……、连灵魂都在战慄的极致感受。
林砚白的脸颊“轰”得烧了起来。
他竟然……竟然真的和萧烬……
幻梦中,萧烬的阴角曾经摸著自己说会到“这里”。
当时他还不懂“这里”是哪里,又是什么“会到这里”。
经此一“战”,他彻底领教了。
萧烬察觉到林砚白骤然变化的呼吸,用下巴轻轻蹭了蹭他的发顶,声音慵懒,也带著初醒的沙哑:“醒了?”
林砚白不敢抬头看他,只低低应了一声:“嗯。”
声音出来,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个好像倒嗓了的人是谁?
这里没有別人了,只能是自己……
好像是因为昨天又哭又喊,又是求饶,又是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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