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在教我做事？（1/2）

密信上的字跡，是秦王府独有的密写方式，王賁看不懂。但他看得懂秦昊那双几欲喷火的眼睛，也感受得到那份情报上所承载的，令人窒息的紧迫感。

“这是什么？”王賁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留在咸阳的人，用信鸽传回来的消息。”秦昊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赵高已经动手了！赐死太子的詔书已经到了东宫！现在，禁军正包围著东宫，扶苏隨时都可能没命！”

帅帐之內，一片譁然。

之前还对秦昊心存疑虑的副將们，此刻脸上也露出了惊骇的神色。

如果这份情报是真的，那事情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秦王殿下，单凭一份来路不明的密信……”王賁还想坚持最后的原则。

“去你妈的原则！”秦昊彻底爆发了，他一把揪住王賁的衣甲，双眼血红地吼道，“王賁！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忠於大秦，还是忠於赵高那个阉人！”

“太子扶苏，是始皇帝亲立的储君！他若死了，大秦的国本就动摇了！你手握二十万大-军，眼睁睁看著奸臣当道，残害忠良，你对得起你身上这副盔甲吗？对得起你王家世代的忠名吗！”

秦昊的吼声，如同炸雷，在王賁耳边响起。

王賁被他吼得脑子嗡嗡作响，身体僵在原地。

他看著秦昊那因为愤怒和焦急而扭曲的脸，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塌了。

是啊。

自己还在犹豫什么？

还在坚持那可笑的程序和证据吗？

如果太子真的因此而死，自己就是万死难辞其咎的罪人！

王家世代的忠诚，不是愚忠！不是对某一个皇帝的盲从，而是对这个帝国，对这片江山社稷的忠诚！

“放开我。”王賁的声音低沉，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秦昊慢慢鬆开了手，但眼睛依旧死死地盯著他。

王賁整理了一下被秦昊抓皱的衣甲，他没有去看任何人，而是猛地转身，从武器架上，取下了自己的佩剑。

“鏘”的一声，长剑出鞘，寒光四射。

“上將军王賁，在此立誓！”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营。

“今有奸臣赵高，祸乱朝纲，矫詔篡位，欲害太子，顛覆我大秦江山！”

“我王賁，身为大秦將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绝不与此等国贼同流合污！”

“传我將令！”王賁高举长剑，声如洪钟。

“全军即刻拔营，一个时辰之內，整军待发！”

“目標，咸阳！”

“我等將以雷霆之势，西进勤王，清君侧，诛赵高！”

“凡有阻拦者，无论何人，格杀勿论！”

帅帐內外的所有將士，都被王賁这突如其来的决定，震得目瞪口呆。

但隨即，一股压抑已久的战意，从他们心底里升腾起来。

他们是帝国的军人，他们忠於的是那个一统六合，建立不世之功的始皇帝，是那个代表著帝国未来的太子扶苏。

让他们去听一个阉人和一个紈絝子弟的命令，去屠杀手无寸铁的儒生，他们心里早就憋著一股火。

现在，將军终於做出了他们心中最期望的决定！

“清君侧，诛赵高！”

“清君侧，诛赵高！”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紧接著，山呼海啸般的怒吼声，从帅帐开始，迅速蔓延到整个二十万人的大营。

那声音里，充满了被压抑后的释放，充满了对奸臣的愤怒，充满了即將奔赴国难的决绝！

秦昊看著眼前这一幕，心中也是激盪不已。

他成功了。

兵不血刃，他不仅化解了二十万大军的威胁，更將这股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变成了自己手中最锋利的剑！

赵高，你做梦也想不到吧。你处心积虑设下的圈套，最终却成了为我准备的嫁衣！

“王將军。”秦昊走到王賁面前，神情恢復了冷静，“多谢。”

这一声“多谢”，是发自內心的。

王賁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他收起长剑，沉声说道：“秦王殿下，不必谢我。我不是为你，是为了大秦。”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西进咸阳，路途遥远。大军行进，速度有限。我担心，等我们赶到，太子殿下那边……”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步兵为主的二十万大军，就算急行军，赶到咸阳也需要十天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黄菜都凉了。

“我明白。”秦昊点头，“所以，我不会跟大军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