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锋芒暂露，思定求知（1/2）

李建国那句色厉內荏的“你给我等著！”，如同败犬最后的狂吠，在骤然安静下来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无力。他怨毒地剜了陆扬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钉子，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窟窿来。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陆扬那双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时，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弹了回来，让他心头莫名一悸。

他再也待不下去，那种被眾人围观、被无声比较、被彻底压制的屈辱感，像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著他的自尊心。他猛地一甩头，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带著他那两个同样噤若寒蝉的跟班，挤开人群，快步离开了教室。那背影，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更像是仓惶的逃离。

隨著李建国的离开，教室里那根紧绷的弦似乎並未立刻鬆弛下来。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奇异的寂静，混合著惊讶、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还胶著在那个依旧坐在原位，慢条斯理整理著书本的少年身上。

这个不久前还是班级里不起眼的“差生”，甚至偶尔会被当作笑料谈资的陆扬，此刻却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所有人心中的涟漪。

“咕咚。”

一声清晰的吞咽口水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是王磊。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陆扬课桌旁，脸上还残留著未褪尽的震惊，两眼放光地看著陆扬，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激动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陆扬！你…你他娘的刚才…也太牛逼了吧！”王磊一巴掌拍在陆扬的肩膀上，力道不小，带著兴奋，“我靠，你是没看见李建国那脸，跟调色盘似的！解气！真他妈解气！”

陆扬被他拍得肩膀微微一沉，抬起头，看著王磊那张激动得有些发红的脸，不由得失笑。他轻轻挪开王磊的手，语气平和地说道：“行了，多大点事儿，值得你这么激动？”

“这还叫多大点事儿？”王磊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又赶紧压低，“那可是李建国！以前他找你茬，你哪次不是…咳，我是说，你今天这反应，简直绝了！几句话就把他懟得哑口无言，跟换了个人似的！快跟我说说，你是不是偷偷练了什么吵架秘籍？”

陆扬摇了摇头，拿起一支笔，在笔记本上隨手画著什么，漫不经心地说：“没什么秘籍，就是觉得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狗咬你一口，你非要咬回去吗？”

“话是这么说…”王磊挠了挠头，显然还没从刚才的衝击中完全回过神来，“可那孙子最后放狠话了，『等著瞧』，他家好像有点关係，你以后可得小心点，別著了他的道。”他脸上兴奋的潮红退去，换上了几分担忧。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陆扬安抚地看了他一眼，“跳樑小丑，掀不起大浪。他要是真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接著就是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让王磊悬著的心莫名地安定了不少。

“那你这…”王磊还是忍不住好奇，“你这口才，还有这…这气势，到底怎么回事啊？感觉你一下子就…就跟开了窍一样！”

陆扬转著手中的笔，目光落在笔记本上，轻描淡写地道：“可能…是最近想通了一些事情吧。觉得以前活得太糊涂了，总得为自己爭口气。”

这个解释有些模糊，但王磊也没再深究。他只是觉得眼前的陆扬，变得有些深不可测，但那种兄弟间的信任感却更加强烈了。他用力点了点头：“对！就该这样！谁也別想再欺负咱！以后有事招呼一声，兄弟我隨叫隨到！”

“行了，快上课了，回你座位去吧。”陆扬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王磊嘿嘿一笑，又重重拍了下陆扬的肩膀，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在王磊和陆扬说话的时候，周围的同学也渐渐从刚才的事件中回过神来，教室里的嘈杂声再次慢慢升起，虽然比起平时似乎还是收敛了一些，不少目光依旧有意无意地瞟向陆扬这边。

陆扬能感觉到身旁那道安静而专注的视线。

他转过头，正好对上苏晓蔓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那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淡漠或纯粹的好奇，而是多了几分审视和…困惑？

“刚才…谢谢你。”苏晓蔓轻轻开口，声音很低，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李建国刚才的话，虽然主要针对陆扬，但也把她捎带了进去，让她感觉很不舒服。陆扬的反击，客观上也替她挡开了那些令人难堪的影射。

陆扬微微一怔，隨即明白过来。他摇了摇头，语气温和：“没什么，他嘴巴不乾净，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跟你没关係，別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