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破茧（2/2）

“肯尼，我觉得问题不只是板凳深度。更是苏教练的战术调整能力，或者说，他缺乏经验！他看起来完全没办法应对没有姚的局面！我看他是被赛季初的连胜冲昏了头脑，產生了幻觉，以为让姚明打半场球就能贏下所有比赛？事实证明，没有姚明，他就贏不了球！”

“查尔斯，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巴克利挥舞著手臂，“如果火箭再这么连败下去，苏教练可能不需要积累更多经验了——因为道森先生和亚歷山大先生会直接找个真正有经验的教练来接手！看看他们的替补席，坐著一堆新秀！大卫·韦斯特？扎扎·帕楚利亚？凯尔·科沃尔？在这种困境时刻，你需要的是老將的经验和稳定军心的作用，而不是让菜鸟们上去犯错！”

“我同意查尔斯的观点，”史密斯点头附和，“苏教练的『实验』代价可能太大了。他既高估了自己调配阵容的能力，也高估了这批年轻球员即战力和抗压能力。面对森林狼，面对加內特，这一切都被无限放大了。”

演播室里的討论尖锐而刺耳，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透过屏幕，扎向所有关注这场比赛的人。

……

休斯顿，埃迪·格里芬的家。

窗帘紧闭，光线昏暗。

埃迪將自己关在臥室里，只有电视屏幕闪烁的光芒映照著他轮廓分明的脸庞。禁赛期间，无法比赛和隨队，他依旧通过电视来关注火箭队的每一场比赛。

当看到球队內线被马刺双杀，被邓肯予取予求时，他的內心受到了深深的触动，一种“如果我在……”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而此刻，看著电视屏幕上火箭队在明尼苏达的冰天雪地里苦苦挣扎，看著弗朗西斯独木难支的悲壮，看著姚明在替补席上焦急无奈的表情，看著苏枫教练那强自镇定却难掩压力的侧脸……再听到电视里巴克利和史密斯那些毫不留情的、几乎將所有责任都归咎於苏枫的批评……

一股莫名的怒火，混合著强烈的愧疚感和一种想要做点什么的衝动，在埃迪·格里芬的心底猛地升腾起来！

他想起了那天苏枫来到他的公寓，没有责骂，没有说教，而是给他讲了那个关於兄弟和流浪狗的故事。

他能感受到那份真诚的关心，能感受到对方是真心想要帮助他，而不是简单地惩罚或放弃他。

他那颗因为哥哥突然离世而產生的巨大悲伤和无法接听最后一通电话的无尽懊悔所层层包裹起来的、坚硬的自我封闭的茧，似乎被这股外界而来的暖流和內部升腾的怒火，衝击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但他害怕。

他害怕面对过去，害怕面对心理医生，害怕承认自己出了问题，害怕让天堂的哥哥失望，也害怕让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再次失望。

可是，现在看到球队陷入泥潭，看到那个唯一试图理解他、帮助他的教练正独自承受著所有的炮火和质疑，埃迪·格里芬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异常难受。电视里解说的每一句批评，都像是在抽打他的灵魂。

就在这时，臥室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他的父亲吉米静静地站在门口，看著儿子紧盯著屏幕的背影，看著屏幕上特写镜头里苏枫紧锁的眉头。

吉米嘆了口气，声音温和。“埃迪，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去找他谈谈。”

电视屏幕上，恰好给到了苏枫一个长时间的特写镜头。

埃迪没有说话，依旧沉默著。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但胸腔里的起伏却明显加剧了。

直到比赛彻底结束的哨声响起，直到比分最终定格在81比92，火箭队吞下又一场令人沮丧的失利，埃迪仍然保持著那个姿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