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北国风霜（2/2）

多伦多皮尔逊国际机场的寒风，像浸透了冰水的砂纸，狠狠刮过苏枫裸露的皮肤。

他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那件並不算太厚的羊绒大衣，一股带著雪沫和金属气息的凛冽空气直衝肺腑。

十一月的北境，已是严冬的领域。

航站楼巨大的落地窗外，铅灰色的天幕低垂，仿佛隨时会压垮这座孤悬於北美大陆北端的冰冷城市。

“妈的，真够劲儿！”科尔缩著脖子，牙齿打著颤，“比休斯敦那点『凉快』可刺激多了。”

他这话引来几个火箭球员心有戚戚焉的点头。

这里是nba版图上唯一一块飞地，远离美国本土的喧囂与温暖，一年之中大半时光被严寒统治。

对於习惯了阳光、沙滩和镁光灯的nba球星们而言，多伦多无异於流放之地。

当年弗朗西斯寧可背负骂名也绝不去温哥华灰熊的往事，詮释著这片土地对球星的天然排斥。

即便是后来短暂登顶的“机器人”伦纳德，也像逃离冰窖般迅速南下洛城。

温哥华的灰熊早已迁往孟菲斯，如今偌大的加拿大，只剩下猛龙这一支孤军，在严寒中孤独地拍打著翅膀，挣扎求生。

选秀夜被猛龙点中的新秀，脸上往往难掩失落；而成名的球星，更是视此地为畏途。纵有“半人半神”文斯·卡特那惊世骇俗的飞翔能力，也难以改变这支球队深陷泥潭、球星来了又走的宿命轮迴。

鱼腩，是贴在它身上最顽固的標籤。

然而，当火箭队踏入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加拿大航空中心球馆时，迎接他们的並非预想中的孱弱。

巨大的声浪裹挟著主场球迷特有的、近乎狂热的期待，衝击著每一个火箭球员的耳膜。北境之民的热情，似乎要用这喧囂的火焰，对抗窗外的严寒。

开场跳球，姚明凭藉绝对高度为火箭贏得球权。

弗朗西斯持球推进，熟悉的节奏却在第一步就感到了异样。

篮球在手中似乎比平时重了几分，触感也略显生涩。

他尝试著在弧顶发动一次挡拆，莫布里从侧翼切出，接球，起跳，出手——动作流畅依旧，但篮球离开指尖的剎那，弗朗西斯的心就沉了一下。

那弧线……不对劲！

“哐当！”

一声刺耳的打铁声，在喧囂的球馆里显得格外突兀。

篮球重重砸在篮筐前沿，高高弹起。

紧接著，姚明一次背身要位后的翻身跳投，力量似乎大了一线，球砸在后筐弹出。

莫布里底角空位三分，出手感觉尚可，球却鬼使神差地偏得离谱，直接飞出了界外。

冰冷。

一种如同被多伦多室外寒风浸透骨髓的冰冷手感，如同瘟疫般在火箭队员之间蔓延。

篮筐像是被北境的魔法师施加了冻结咒语，无论火箭球员如何努力地將球投向它，换来的只有令人心碎的金属撞击声和主场球迷愈发高亢的欢呼。

传球线路变得滯涩，跑位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仿佛每个人脚下都踩著一层无形的薄冰。

第一节结束的蜂鸣器响起时，记分牌上那冰冷的数字让火箭替补席陷入一片死寂：16比24。

单节16分！

这几乎创下了火箭本赛季单节得分的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