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步子迈的太大了（1/2）

丰田中心训练馆的空气里瀰漫著汗水的咸腥和新铺设地胶的微涩气味，混合著篮球撞击硬木地板的沉闷“砰砰”声。

然而，这声音却远不如苏枫预想中的流畅、充满韵律。

战术训练区域，场面堪称灾难。

科尔和马龙这两位助理教练，严格按照苏枫之前的设计，在场地上密密麻麻地摆放了数十个醒目的红色锥形桶，並用明黄色的胶带在地板上贴出了精確的跑位路线，纵横交错，像一张巨大的、充满未来感的蛛网。

这本该是指引球员的明灯，此刻却更像束缚脚步的荆棘。

“动起来！动起来！姚！高位！高位持球！”苏枫的吼声在空旷的球馆里迴荡，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他站在场边，眉头紧锁，哨子几乎被他攥得发烫。

姚明按照指示，有些笨拙地移动到罚球线延长线附近，努力张开长臂接球。

他的动作並不生疏，但眼神里带著明显的困惑和不確定。

弗朗西斯站在强侧45度角，按照胶带路线做了一个象徵性的外切动作，隨即又下意识地想要回身接应，脚步却绊在了一个锥形桶上，差点摔倒。

“史蒂夫！弱侧空切！路线！看路线！”苏枫的哨音尖锐地响起，训练戛然而止。

他大步衝进场內，指著地板上黄色的箭头，“这里！利用埃迪的掩护，切向篮下！不是让你在原地等球！姚！別犹豫！他空切进来，球就要给到！”

弗朗西斯喘著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眼神里是压抑的烦躁和不耐烦。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些碍事的胶带和锥桶，又看了看站在高位、同样一脸茫然的姚明，最后目光落在苏枫脸上，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他妈打的是什么玩意儿？

另一侧，莫布里试图按照战术图跑一个底角卷切，但新秀科沃尔的位置感奇差，挡拆没挡住人，反而把自己和防守他的詹姆斯·波西一起带到了莫布里的跑动路线上，三人撞成一团。

“停！停！停！”苏枫的哨音带著火气，他用力地拍著手，“詹姆斯！挡拆！挡拆！你要像一堵墙！不是空气！马特！你的防守人呢？跟丟了！埃迪！埃迪！注意力集中，你的掩护在哪里？”

球员们面面相覷，汗水顺著他们的脸颊和脖颈往下淌，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疲惫。

那些精心设计的跑位路线、那些理论上完美的传球时机，在实战中变成了相互绊脚的石子。他们像一群被扔进陌生迷宫的蚂蚁，徒劳地沿著预设的线路爬行，却找不到出口，更感受不到战术的流畅和威力。

混乱，低效，笨拙。

每一次哨响，都像是对苏枫精心构建的战术蓝图的一次无情嘲讽。

两个30分钟的战术演练，外加两个15分钟的內部对抗赛下来，场面惨不忍睹。失误堆积如山，进攻节奏支离破碎，球员们的眼神从最初的迷惑变成了彻底的麻木和牴触。连体能消耗都显得那么没有价值。

午休时，苏枫独自一人留在空旷的球馆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斜射进来，將那些刺眼的黄色胶带路线照得更加清晰，也將他孤零零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站在场地中央，环顾四周，耳边仿佛还迴响著球员们压抑的抱怨和弗朗西斯那无声的质疑眼神。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过脚踝，向上侵蚀。

“效果太差了……”苏枫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揉著发胀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