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重操旧业（1/2）

神都的风暴，在发酵了整整半个月之后，终於，进入了一种诡异而又危险的“新常態”。

镇诡司的“青衣卫”，如同悬在所有散修和地下势力头顶的利剑，每日都在城中进行著高压巡逻。

他们的调查，虽然因为缺少线索而毫无进展，但那股肃杀的气氛，却让整个神都的犯罪率，都降到了百年来的最低点。

而“傀儡师”组织，在经歷了最初的混乱和愤怒之后，也彻底转入了地下。他们放弃了所有公开的活动，像一群受伤的毒蛇，缩回了最阴暗的巢穴，一边舔舐著伤口，一边用最恶毒的目光，窥探著镇诡司的每一个动向。

两头庞大的凶兽，就在神都这座巨大的棋盘之上，陷入了僵持的、互相戒备的对峙之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陆安，则在这份被他亲手缔造的“恐怖和平”之下，享受著一段难得的、完全不被打扰的寧静时光。

他的凡尘茶馆，生意依旧冷清。

但他，却成了这里最悠閒的“看客”。

他每日泡著茶，听著白先生和马画龙，用一种充满了后怕与庆幸的语气，谈论著城中最新的局势——今天，镇诡司又在哪条街上，设下了探查神魂的“问心阵”；明天，某个平日里囂张跋扈的帮派，又因为被怀疑与“黑衣邪修”有关，而被一夜之间，连根拔起。

陆安听著这一切，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知道，这座城市，已经变成了他的“狩猎场”。

而那些互相猜忌、彼此戒备的“猎犬”们，则为他，清理出了一条最安全、也最宽敞的“狩猎”通道。

……

当他確认，无论是镇诡司，还是“傀儡师”组织，其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被那场被他精心导演的“黑巷死斗”给彻底吸引之后，陆安知道，自己是时候，重操“旧业”了。

他那暂停了许久的“除草”计划，该重新启动了。

当晚，地窖之內。

陆安再次，摊开了那本记录著组织罪恶的“黑帐”，以及那张画著神都地图的宣纸。

他的目光，从早已被划掉的“锦绣拍卖行”和“霓裳大戏院”之上，缓缓移开，最终，落在了名单上的第三个名字之上。

【天璣位『福地』：城西，『通匯大粮仓』。主采『仓廩气』与『飢饿念』。】

“粮仓……”

陆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相比於拍卖行的“贪婪”和戏院的“痴怨”，这座祭坛所吸食的，是更基础、也更关乎民生根本的“气运”。

一座城市的粮仓，不仅仅是储存粮食的地方，它更象徵著“富足”与“稳定”。一旦粮仓的气运被吸乾，隨之而来的，必然是粮价的上涨，以及底层民眾那充满了“飢饿”与“恐慌”的负面情绪。

“真是……一环扣一环的好算计。”

陆安知道，这个祭坛，必须被摧毁。

但他，並没有急於行动。

他先是，將自己的心神，沉入到了那片被他吸收的、属於红莲的庞大记忆海洋之中，开始仔细地，搜寻著关於这座“通匯大粮仓”的情报。

红莲，作为神都分部的“坛主”之一，曾有幸参加过几次由“执事”亲自主持的核心会议。

在这些会议的记忆碎片中，陆安，很快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通匯大粮仓，乃是七星福地中的『天璣』之位，其阵基，与粮仓的『防腐阵法』相合，坛体，便是其一號主粮仓的地基石核……”

“……其守护之物，非人，非傀，乃是一头由本组织秘法炼化而成的『饿死鬼』。此鬼，被三枚『锁魂钉』，钉於粮仓墙体之內，以粮仓匯聚的『仓廩气』为食，凶悍异常，专吞无形之神魂……”

“……其弱点，在於『锁魂钉』。若三钉同时受损，『饿死鬼』便会挣脱束缚，陷入狂暴，届时，它会无差別地，攻击周围一切带有能量的物体，以填补其永恆的飢饿……”

当陆安將这段记忆，完整地“阅读”完毕后，一个比之前对付戏院时，更加阴险、也更加“一石二鸟”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缓缓成型。

“让守护者，去摧毁它所守护的东西……这，应该会是一场，很有趣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