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一个人的盛宴(4000)(1/2)
当晚,亥时。
长安县陷入了一片沉睡,就连那持续了月余的帮派火併,也因为双方都已元气大伤,而暂时偃旗息鼓。
陆安换上了一身便於行动的黑色夜行衣,將面容用黑巾遮住。
他没有携带任何多余的东西,只在袖中,藏著那个装有他所有工具、法宝的储物袋。
他走出了自己的小院,融入夜色,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朝著城南的方向掠去。
筑基后期的修为,让他的身法,比之前轻盈了何止十倍。他足尖在屋檐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能如同一只没有重量的夜梟,悄无声息地滑翔出数十丈之远。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座在夜色中,如同蛰伏巨兽般的翁府,便已出现在他的眼前。
陆安停在了街角最深的阴影里,静静地观察著。
府邸门口,依旧有两名护卫在站岗,但他们的精神,显然已经有些鬆懈,正靠在石狮子上,低声交谈著什么。
而在陆安那早已今非昔比的神识感知中,一层淡青色的、如同蛋壳般的光幕,正一明一暗地闪烁著,將整座府邸笼罩在內。
护宅大阵,还在运转。
但在他眼中,这座曾经让他感到高不可攀、无法逾越的阵法,此刻,却像是渔夫手中那张破了几个大洞的渔网,充满了致命的漏洞。
“根基已毁,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陆安心中冷笑一声。
他没有选择从守卫鬆懈的正门或侧门潜入,那会留下痕跡。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最能体现他如今实力的方式——破阵!
他缓步走到翁府后院一处无人看守的高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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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正是他通过“感知之网”,找到的、整个大阵能量流转最薄弱的一个节点。
他伸出手,並没有去触碰墙壁,而是五指虚张,对准了那层无形的阵法光幕。
他体內的“百战修罗道基”,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一股精纯、凝练,远超筑基中期的法力,顺著他的经脉,缓缓涌向掌心。
他没有用任何复杂的法术,也没有拿出任何破法的法宝。
他只是將自己那磅礴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刻刀,精准地刺入了阵法光幕的一个能量节点之中。
然后,他调动法力,以一种极其巧妙的频率,轻轻一“拨”。
就像拨动一根琴弦。
“嗡——”
一声极其轻微、甚至还不如蚊虫振翅声大的嗡鸣响起。
只见那片原本还算稳定的阵法光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地荡漾了一下。
紧接著,以陆安神识刺入的点为中心,那些构成阵法的符文和能量流,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解开的线团,迅速地、无声地“溶解”了!
一个直径约一人高的、绝对黑暗的“空洞”,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原本光华流转的阵法之上。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多余的声响。
这,就是境界上的绝对碾压!
陆安的身影,如同一片落叶,轻飘飘地穿过了那个“空洞”,稳稳地落在了翁府那鬆软的草坪之上。
在他身后,那被他强行“解开”的阵法节点,在挣扎了几下后,又缓缓地恢復了原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成功地潜入了这座长安县最戒备森严的堡垒。
府邸內,一片萧索。
名贵的草,无人打理,已经显露出几分枯败之色。
迴廊之上,积著一层薄薄的灰尘。整个府邸,都瀰漫著一股挥之不去的、与主人翁长青身上如出一辙的“死气”。
陆安的身影,在黑暗中飞速穿行。
他那强大的神识,早已將府內仅存的几名护卫和僕人的位置,锁定得一清二楚。
他总能提前半步,避开所有的巡逻路线。
很快,他便根据白日的记忆,来到了那座位於府邸最深处的、独立的书房之外。
这里,便是通往地下密室的入口。
他没有急於进去,而是先用完整的“傀儡线”技能,放出数根无形的、由灵气构成的丝线,如同最灵敏的触鬚,探入了书房之內。
书房里,空无一人。
確认安全后,他才如同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闪了进去。
他走到那面作为机关的墙壁前,找到了那个瓷瓶。
他没有去转动机关,那很可能会触发某种警报。
他伸出手,轻轻地按在墙壁之上。
“百战修罗道基”中,那股充满了暴虐与毁灭气息的煞气,被他调动了一丝。
“破。”
他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字。
“咔嚓……”
只见那面厚实的墙壁,竟如同被风化的岩石般,无声地、从內部开始瓦解、粉碎,掉落了一地的石屑和木渣,露出了后面那个黑漆漆的、通往地下的洞口。
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阴冷的腐朽气息,从洞口中扑面而来。
其中,还夹杂著一个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心跳声,以及……一道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疯狂的、死死锁定著洞口的目光!
陆安知道,翁长青,已经发现他了。
他站在洞口,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能感觉到,洞穴深处那个生命,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在做著最后、也最徒劳的挣扎。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怜悯。
他,是来为这场在长安县持续了数月之久的狩猎,画上句號的。
也是来收取,自己应得的、那份最丰厚的“战利品”的。
陆安抬起脚,缓缓地,踏上了通往那片黑暗的第一级台阶。
通往地下的石阶,阴冷而又潮湿。
墙壁上,每隔十步,便嵌著一颗散发著微弱光芒的夜明珠,將陆安那被拉得极长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石壁之上,如同一个沉默的死神。
空气中,那股属於翁长青的、衰败而又疯狂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清晰。
陆安的脚步,不紧不慢。
他每向下一步,都感觉自己离这片土地的污秽根源,更近了一分。他的心境,也在这份下沉的过程中,变得愈发冰冷、寧静。
他不是来復仇,也不是来审判。
他只是一个“清道夫”,来清理一块早已腐烂、发臭,甚至开始污染到他这片“安全区”的垃圾。
当他走完最后一级台阶,踏入那间宽阔的地下密室时,眼前的景象,並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密室的正中央,那座由黑玉和不知名兽骨构筑而成的、巨大的主祭坛,已经不復往日的狰狞与威严。
它的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原本縈绕其上的黑气,也变得稀薄而又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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