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饵(1/2)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七天。
七天里,陆安活得像一个最精准的提线木偶。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每日感受著那道如影隨形的目光,从清晨出门,到傍晚归家,从未消失。
这股目光,像一根无形的绞索,越收越紧,几乎要让他窒息。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计划—无论是继续清除三蛇会的祭坛,还是提升自己的修为,都已经被无限期搁置了。
在这样一个“眼”的注视下,他任何异於常人的举动,都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他陷入了一个死局。
被动地等待,只会让对方的疑心越来越重,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而主动出击,则更是找死。
“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第七天深夜,陆安坐在自己那间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子里,终於下定了决心。
“既然你这么喜欢『看』,那我就给你找点真正有意思的东西看。”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疯狂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成型。
他要亲手製造一个“谜题”,將这个隱藏在暗处的窥探者,从一个“观察者”,变成“局中人”。
他需要一个“饵”。
子时,乱葬岗。
这里是长安县堆放无人认领尸体的法外之地,阴风阵阵,鬼火磷磷。
陆安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
他很快便找到了一具刚被扔下不久的、还未完全僵硬的流浪汉尸体。
他將尸体扛回自己的小院,整个过程没有留下任何痕跡。
回到家,他没有立刻开始“炮製”。
而是先含下一片“清心菜”叶,仔细地感知著周围,確认那道目光因为他身处“安全”的家中而有所鬆懈,並未窥探院內。
確认安全后,他才將尸体安置在平日里处理药材的石板上。
今夜,他不是仵作,而是一个最精密的“工匠”。
他从面板中,提取了一丝比髮丝还要微弱的“焦热之煞”。
这股能量,来自於那个被阴火符杀死的赌徒“豹子钱”。
他將这丝能量,用自己的法力包裹,小心翼翼地,通过一枚骨针,注入到了流浪汉尸体的心脉之中。
做完这一步,他又拿起了另一根更细的针。
这一次,他用上了自己完整的“傀儡线”技能。
他操控著无形的丝线,在那具尸体的皮肤之下,刺出了数十个极其细微、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血洞。
这些血洞,完美地模仿了某种未知邪术造成的伤害。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他从自己的施法材料中,取出了一根净化过的、几乎与血肉同色的黑色缝线,截取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段,同样用骨针,將其深深地埋入了尸体的后腰肌肉之中。
这,是他的“鱼鉤”,一个能让他感知到猎物动向的“追踪器”。
天亮之前,他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將这具被他“精心炮製”过的尸体,扔到了城南码头附近一个骯脏的死胡同里。
这里,是流浪汉和醉鬼最常倒毙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他才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家中,换上乾净的衣服,前去县衙当值。
他像往常一样,向老何头请安,和同僚们打著招呼。
他知道,那个“影子”一定在看著他。看著他走进县衙,看著他开始一天枯燥的工作。
他在等。
果然,还不到一个时辰,一名衙役便匆匆跑了进来。
“头儿!城南码头死胡同里发现一具男尸,身上有不少奇怪的红点,死状有些邪门!”
刘捕头不耐烦地挥挥手:“知道了!让陆安去一趟!最近这些破事,都让他去处理!”
机会,来了。
当陆安拿起自己的勘验工具箱,走出县衙大门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隱藏在暗处的目光,瞬间变得专注了许多。
他知道,鱼儿,已经注意到了他刚刚拋下的、那个新鲜而又美味的“饵”。
陆安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表情。
但他的心底,却涌起了一股混杂著紧张与兴奋。
这场无声的心理战,终於要进入下一回合了。
他將舞台,从自己身上,成功地转移到了这具他亲手製造的“谜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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