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理想主义的大旗,一旦著眼「抽象的人」,就容易忽视「具体的人」(1/2)

第98章 理想主义的大旗,一旦著眼“抽象的人”,就容易忽视“具体的人”

於连微微侧头,看向瓦尔莱:

“你说的很好,非常好。我由衷感佩你解放民眾的宏愿一一如果你的行为能与思想相匹配,就更好了。

“你说你不愿扭曲民眾的意志,才为將死之人续命,让他们代你传播思想。

那么,当你的下线,那个叫守夜人的圣武土,以魔法扭曲民眾意志时,你的矜持,还剩余几分?”

“你想让我动摇?”

对于于连的质询,瓦尔莱毫不接茬,一语道破於连的目的。

“没用的。我確实对我所行的道路略有迷茫,但那只在於手段。

“为了抓紧时间,提早哪怕一分一秒,举起弒杀权贵的大旗,我不得不做取捨,对个別违背了我本意的卑劣行径视而不见。

“但,这绝不意味著,我对我所信奉的信条,有哪怕一丝的动摇。

“我已將我的全副身心,投入到革命的事业之中。

“没有什么代价大到不可接受。就算是我本人身死,革命的道,也绝不会就此消弹。”

果然。虽然瓦尔莱的伟力货真价实,思想武器也远超那个皮甲男,切实达到了乌托邦主义,甚至更进一步的范畴。

但本质上,他对组织形式的理解,还是建立在宗教式的“修会”基础上:

一个遵循特定圣典或教义,可以离散化、扁平化,甚至去中心化组织的“结社”。

基於此,他的“计划”,也多半能猜得到:大概率是跟非洲政变一样,集结少数忠诚的精锐,强杀进王宫,製造权力真空,而后一边对民眾宣扬新思想、构建政权合法性,一边大肆清洗反对派。

委实的说,这套玩法如果真放在中世纪,其实还挺有可行性的。

但可惜,这个世界不是真中世纪,而是超凡伟力遍布的世界。

而我,也不是认知浅薄的原住民,不会连眼前的危机都看不出来。

於连心里如此想著,刻意摆出一副诚恳的神情:

“如果那真是『革命的道”的话,莫说那些被强行刻印了思想的『火种”,

就算是我本人,都愿意为你传承下去。

“但,令我遗憾的是,你们所筹划的,终究也不过是一场规模更大、更彻底,將所有人推向你们对立面的,孤军奋战、希望渺茫的暴动。

“一如我先前所言,你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接受你们思想的人手,去构建一套能统辖超过一千万人口的体制。更没办法,在这个神权尚未衰退的世界,顶住外部压力。”

“你想的太多了。”

瓦尔莱对於连的话,不以为意。

“我当然知道,就算真的清剿了权贵,想要一步到位的实现共有共荣,也仍是一条岁岌可危的独木桥。

“可,只是因为有可能失败,就不去做了么?

“哪怕我们最终会失败,最终没办法在一代人的时间內,將这个世界改造成真正属於人类的世界。

“但是,只要我们去做了,身体力行的去践行我们的主张,那我们就將在歷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共和与共有的思想,深入每一名被压迫者的心灵,

为后来者指引前进的方向。”

看著多少有点自嗨起来的瓦尔莱,於连心中略感不屑。

皮甲男对民眾过於不信任,而这傢伙正好相反,把民眾想的也太完美了。

对一场失败的武装叛乱记忆深刻?確实,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但反例更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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