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1/2)
啪地一声。
李倓將河北、河东的战报拍在案几上,环视太子一系党臣,怒而愤慨道:
“若非皇帝弃守长安,河北岂能全面沦陷?”
“郭子仪、李光弼已经出井陘,眼看就要围歼史思明部,犁庭扫范阳。”
“却因为皇帝听信奸臣之言,致使潼关失守。郭、李为回援关中,不得已退回河东,使得史思明兵威大胜,河北诸镇再无力抵挡,或降或亡,中原大地尽丧。”
“此何人之罪也?”
“皆皇帝一人之罪过!”
“值此危难之际,大唐急需奋勇直进的指路明灯,而非一心入蜀的流亡朝廷!”
“父亲不以天下为己任,克继大统號令四方,反而再三的推辞,寒了大唐子民的心。”
“此却为何故?”
大逆不道,但掷地有声!
建寧王一番大言,惊得在座眾人都哑口无言,纷纷望向主位上的太子李亨。
李亨满脸悲戚:“子不言父过,臣不论君罪!父亲有过,过在孤身;圣人有罪,罪在臣工。”
“尔切勿再言登基之事,孤意已决,绝不做有悖人伦孝道之事,以使天下人齿寒!”
“太子所言极是,我等愧对天子、愧对大唐。”
房琯起身一拜。
紧接著诸大臣同时起身朝拜,“太子仁孝,令我等钦佩不已。”
“荒谬!”
李倓倏地站起,怒眼欲穿:“以一人之孝,夺千万黎民之生存,何为仁孝?祖宗河山,百十余年几曾遭过此等劫难?”
“两京失守,皇帝西逃,天下百姓如何看待诸公,又如何看待大唐,诸位可曾想过?”
顿了顿,他目光熠熠:
“皇帝一心入蜀,诸位不仅不劝阻,反而倾囊相隨。”
“李太白有诗曰:『蜀道之难,难於上青天!』,蜀汉诸葛丞相六次北伐皆无功而返。若逆胡焚毁栈道,寇汉中而守其门户,我等又將何如?”
“入蜀便是苟安,苟安便是將祖宗社庙拱手让与逆胡,苟安便將再无恢復社稷之可能,苟安便如放弃中原、关中子民,丧尽人心!”
“如此简单道理,难道父亲、以及在座诸位都不明白吗?”
“还是说尔等有意舍大家而顾小家?”
言至此处,李倓眼中射出危险的光芒,一一扫向那些重臣,被其目光盯上之人,无不骇然垂首,皆惧其威严。
这是杀出来的威严!
“三郎坐下说话。”
李亨很平静问道:“陛下乃你祖父,如此苦苦相逼,你可还心存孝念?”
此言一语双关,看似是在问李倓对皇帝的孝道,却是亦问其对李亨自己的孝道。
这一问,將决定双方日后是父慈子孝,和睦相处;还是父子猜忌,兵戎相见!
李倓当然听出了李亨的画外音。
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话外音,皆屏息凝神,垂首不语,侧耳静听。
自从司马懿洛水放屁之后,往后的王朝便只剩下了以孝立国。
虽说李唐帝国政变频繁,父杀子、子逼父屡见不鲜,但究其根本,还没有哪个皇帝敢公开说自己不孝顺。
但凡政变上位的皇帝,哪怕是太宗李世民玄武门前后,也对李渊表现出了极其孝顺恭敬的態度。
这不是他真的孝顺,而是因为孝敬父母是封建王朝的政治正確。
没有人愿意跟隨一个残暴无情的主子。
毕竟,当一个人连自己父母都不孝敬的时候,你还指望他对谁有感情?
李倓沉默不语。
他知道自己今日表现太过强势,让太子李亨產生了恐惧,故而才以孝道压制自己。
感情上,李倓想一刀砍了皇帝、太子了帐,但理智告诉他,杀了皇帝、太子,不仅大唐完了,他也好活不了。
因此在政治威望未达到令四方臣服之前,必须保证大唐中枢的稳定,为自己发育夺取足够的时间。
几经思忖,在眾人紧张的神情中,李倓叩首道:“儿子一心为父亲考虑,若有不妥之处,还望父亲恕罪。”
呼——
一时间,堂上诸公居然不顾体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神情舒畅地望向太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