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越洋电话与沉重真相(1/2)
蓝河諮询事务所顶层,午后阳光斜斜地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慵懒的光斑。
空气里瀰漫著昂贵咖啡豆研磨后的醇香,以及一种金钱堆砌出的、近乎凝固的寧静。
距离天工集团完美收官不过两天,五百万佣金安稳落袋,事务所帐户上的数字已悄然逼近五千万大关。
陈默陷在宽大的真皮老板椅里,两条长腿隨意地架在光洁如镜的昂贵红木办公桌边缘,与这精英空间的肃穆格格不入。
他面前摊开的不是商业计划书,也不是待处理的机密档案,而是一台屏幕尺寸惊人的顶配游戏本。
屏幕上,色彩鲜艷到有些刺眼——憨態可掬的豌豆射手正噗噗噗地吐著绿色豆子,一排排凶神恶煞的殭尸在草坪上缓慢而执著地前进。
“嘖。”他操纵著滑鼠,懒洋洋地在最后一排放下一颗樱桃炸弹,看著屏幕上瞬间爆开的巨大火球將密集的殭尸群炸得灰飞烟灭,嘴角才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
指尖在冰凉的机械键盘上跳跃,发出清脆的嗒嗒声,仿佛这价值不菲的工具生来就该为这幼稚的游戏服务。
不需要动脑,不需要算计,只有最原始简单的攻防带来的片刻放空。
钱?数字而已。
开业两个月,五千万的进帐足以让绝大多数人癲狂,对他而言,却不过是换来了此刻可以心安理得“浪费时间”的底气。
就在他操控著忧鬱菇喷吐著紫色毒雾,准备清理掉最后几只铁桶殭尸时,
办公桌上那部极少响起的私人手机,骤然发出了急促而尖锐的蜂鸣,打破了游戏音效营造的轻鬆假象。
屏幕上跳跃的,是一个標註著“姐姐”的越洋號码。
来自美国。
陈默搭在键盘上的手指猛地一顿,屏幕上的忧鬱菇瞬间被一只漏网的撑杆跳殭尸啃掉大半。
他盯著那个不断闪烁的名字,脸上最后一丝慵懒瞬间褪得乾乾净净,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几乎融入骨血的疲惫和紧绷。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接听键上悬停了半秒,才沉沉地按了下去。
“餵?默默!”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著跨越太平洋的电流杂音,却依旧清亮、雀跃,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陈默周身凝固的空气,
“在干嘛呢?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又在打你那幼稚的殭尸游戏?都多大的人了!”
陈浅浅的声音带著毫不掩饰的亲昵和一点点撒娇的埋怨,穿透听筒,直直撞进陈默的耳膜,也撞在他心底最柔软却也最沉重的角落。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相连,唯一还能被称作“亲人”的存在。
“没打游戏。”
陈默下意识地否认,声音出口才发觉有些乾涩。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轻鬆平常一些,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从屏幕上那荒诞的殭尸战场移开,投向窗外魔都灰濛濛的天际线。
“刚在处理点事情。姐,怎么了?美国那边应该很晚了吧?”
“想你了唄!还能怎么?”陈浅浅在那边笑嘻嘻地说,背景音里似乎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
“而且,默默,你老实交代!为什么突然给我打了那么多钱?整整十二万八千块!嚇我一跳!你中彩票啦?还是抢银行去了?”
她的语气带著夸张的惊讶和满满的好奇,没有丝毫负担,纯粹是为弟弟突然的“阔绰”感到惊喜和不解。
陈默握著手机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电话那端姐姐轻鬆欢快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子,反覆割磨著他心底那个鲜血淋漓、无法癒合的伤口。
母亲李清月躺在病床上枯槁的面容,最后弥留之际无声的口型,葬礼上冰冷的墓碑……
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翻腾、衝撞。
喉咙像是被一团浸透了苦水的死死堵住。
自己把所有的钱转给她,然后自杀了,未遂。
然后蓝阡陌的灵魂占据了这个身体。
告诉她?
隔著上万公里的冰冷电波,用这苍白无力的语言,宣告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的世界?
宣告她甚至没能见到养母最后一面?
不。不行。
这个消息太沉重,太残忍。
他无法想像姐姐在异国他乡骤然听到这个噩耗时的崩溃。
她是他在黑暗里跋涉时,唯一能仰望的那点微弱星光。
他不能让这点星光也瞬间熄灭。
“姐……”
陈默的声音低沉下去,带著一种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在沙漠中跋涉太久的人,
“钱……你先拿著用。別省著,该就。买点好吃的,买点漂亮衣服……”
他顿了顿,艰难地寻找著合適的词句,
“我……最近生意……还不错。开了个小公司,接了些单子。”
他避重就轻,將惊心动魄的异能博弈和巨额佣金,轻描淡写地归结为“生意不错”。
“真的假的?默默你开公司啦?什么公司?快跟姐姐说说!”
陈浅浅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惊喜和好奇,像个急於分享弟弟成就的小女孩。
“嗯,一个小諮询公司,帮人解决点麻烦。”
陈默含糊地应著,目光落在桌面上一个冰冷的金属镇纸——那是母亲李清月生前唯一值钱的首饰熔掉后打的,她总说能压住邪气,保平安。
“钱的事你別多想,也別问太多。我现在……不缺钱。”
他最后三个字说得异常清晰,带著一种斩断她所有疑虑的决然。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
陈浅浅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弟弟语气里那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和迴避。
她太了解他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