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审讯(2/2)
她被带到了留置室。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个塑料马桶。裹珍蜷缩在床角,盯著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外面偶尔传来脚步声,每一次都让她的心臟狠狠揪紧。
夜深了,裹珍迷迷糊糊地睡去,梦里全是赵德贵的脸——他掐著她的脖子,金牙在黑暗中闪著寒光:“敢说出去,老子弄死你……”
“郑裹珍。”
裹珍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门口站著一个女警,手里拿著一件外套。
“把这个穿上,有人要见你。”
裹珍茫然地跟著女警穿过走廊,进了一间亮著暖光的办公室。沙发上坐著一个头髮白的胖男人,穿著深灰色的夹克,手里端著茶杯。
“领导,人带来了。”女警低声说完,退了出去。
男人抬起头,露出一张和蔼的脸:“小郑啊,坐。”
裹珍僵在原地。她认识这个人——县里的王局长,赵德贵每次喝酒都要提的“靠山。”每次她在场时都免不了被他骚扰。有一次还差一点被这个胖局长给睡了。
王局长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別紧张,我就是来看看你。”
他倒了一杯热茶,推到裹珍面前:“赵德贵的事,现在闹得太大了。”
裹珍的手指颤抖著,没敢碰那杯茶。
王局长嘆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轻轻放在桌上:“这里面是你的身份证和车票,明天一早,有人送你去省城。”
裹珍瞪大了眼睛。
“赵德贵跑了,回不来了。”王局长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但你还有机会。”他走过来把手放在裹珍的腰上向下移动。
裹珍木訥的站在原地,视线落在信封上,喉咙发乾:“为、为什么帮我……”
王局长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她的金鐲子,在灯光下泛著温润的光。
“因为有些东西,比钱重要。”他把鐲子放在信封旁边,“比如……闭嘴。”
裹珍的血液瞬间冻结。
第二天清晨,裹珍被带出了留置室。
院子里停著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贴著深色的膜。王局长站在车旁,手里拿著她的信封。
“小郑啊,上车吧。”他微笑著,仿佛在送別一个老朋友。
裹珍攥著衣角,突然问道:“郭乡长……还活著吗?”
王局长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常:“不该问的別问。”
裹珍的脚像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她看著那辆黑车,突然想起地窖里的麻袋,和那半本烧焦的笔记本……
“快点。” 王局长的声音冷了下来。
裹珍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
然后狠狠地把信封摔在了王局长的脸上!
“我不走!”她嘶吼著,声音劈了叉,“我要见工作组!我要见黑框眼镜!”
王局长的脸色瞬间阴沉,他一把抓住裹珍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
裹珍疼得眼前发黑,可她死死咬著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你们杀人了……”
王局长的眼神陡然变得狰狞。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局长!”黑框眼镜带著两个民警冲了过来,“请您放开她!”
王局长的手鬆了一瞬,裹珍趁机挣脱,踉蹌著退到黑框眼镜身后。她的手腕上赫然浮现五个青紫色的指印,像一道丑陋的枷锁。
黑框眼镜盯著王局长,声音冷得像冰:“郑裹珍是重要证人,您这是要干什么?”
王局长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挤出一个笑:“误会,我就是来送她回家的。”
“是吗?”黑框眼镜弯腰捡起地上的信封,抽出里面的车票,“去省城的票?王局长真是热心肠啊。”
王局长的金丝眼镜闪过一道冷光:“李组长,有些事,没必要查得太清楚。”
黑框眼镜——李组长笑了,把车票塞回信封:“巧了,我这人最爱较真。”
他转身对裹珍说:“跟我回去做笔录,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裹珍的眼泪终於决堤。
走到走廊时,她抬起手,指向了王局长——
“他……他就是赵德贵的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