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爷」(1/2)
詔狱。
这里是大明朝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空气里,永远瀰漫著一股铁锈、血腥和腐烂混合在一起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墙壁是黑色的,不是漆的,而是常年被鲜血浸透,乾涸后形成的顏色。
胡惟庸和胡善,就像两条破麻袋,被扔进了这人间地狱。
冰冷潮湿的地面,瞬间让他们清醒了过来。
“爹……爹……我怕……”胡善涕泪横流,牙齿上下打著颤,发出“咯咯”的响声。
胡惟庸靠在墙上,白的头髮上沾满了草屑和泥土,眼神空洞,仿佛魂魄已经被抽走了。
完了。
他知道,进了这个门,就再也没有活著出去的可能了。
“吱呀——”
沉重的铁门被推开,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
毛驤缓步走入,他身后跟著两个面无表情的校尉,手里捧著一个托盘,上面盖著红布。
他没有看胡惟庸,而是径直走到了胡善面前。
“胡公子,”毛驤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跟朋友聊天,“別怕,咱家是奉旨来问话的。”
胡善惊恐地向后缩著,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毛驤笑了笑,示意手下將托盘上的红布掀开。
托盘上,没有刑具。
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羹,还有一壶温好的酒。
“陛下仁慈,”毛驤蹲下身,將肉羹递到胡善嘴边,“知道胡公子受惊了,特意赏下的。吃吧,吃了好上路。”
胡善看著那碗肉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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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驤也不生气,只是將肉羹放到一边。
“看来胡公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其实呢,你不说,也没关係。”
“咱家已经派人去你家后宅了,你的母亲,你的妻妾,你的姐妹,还有你那刚满三岁的儿子……”
“胡公子,你猜,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胡善的身体猛地一僵!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动他们!”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
“那就要看胡公子的表现了。”毛驤的语气,依然是那么的温和。
“那个狼头铁牌,是哪来的?”
“那个火狼王,是谁?”
“他在哪?”
“他有多少人马?”
“他和你爹,还密谋了什么?”
毛驤每问一句,胡善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胡惟庸依旧靠在墙角,双目紧闭,一言不发,像是个死人。
“別看他了,”毛驤的声音冷了下来,“他救不了你,更救不了你们胡家满门。”
“咱家只给你十个数的时间。”
“十。”
“九。”
冰冷的数字,像一把铁锤,一下下砸在胡善的心上。
“八。”
“我……我说……”胡善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是……是漠北的一个部落……”
“火狼王,叫……叫阿鲁帖木儿……”
“他是……他是前元丞相脱脱的孙子!”
“他说他整合了漠北好几个部落,有……有五万铁骑!只要我爹在京城动手,他就会立刻南下,直取大寧!”
胡善竹筒倒豆子一般,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他还说……他还说……”
“说什么?”毛驤追问道。
“他还说,朝中……朝中还有人会响应他!是……是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
“砰!”
一直沉默不语的胡惟庸,猛地用头撞向墙壁!
可惜,他身边的锦衣卫早有防备,一把就將他按住,动弹不得。
“逆子!你这个逆子啊!”胡惟庸发疯似的嘶吼著,双眼血红,死死地瞪著自己的儿子。
他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最后,竟然是被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亲手葬送的。
毛驤看著这一幕父慈子孝的大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要的,已经到手了。
“很好。”他拍了拍胡善的脸,“胡公子,你很配合。”
“那……那我的家人……”胡善带著一丝希冀,问道。
“放心,”毛驤的笑容,无比灿烂,“咱家会给他们一个痛快的。”
“你……你言而无信!”胡善的眼睛猛地瞪大。
“咱家只说看你表现,可没说要放过他们。”毛驤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飞鱼服。
“陛下说了,对坏人,就要坏到底。”
“拖下去,好生『伺候』。咱家要知道,那陆仲亨和费聚,具体是怎么回事。”
“是!”
胡善绝望的惨嚎声,在阴森的詔狱里,久久迴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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