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明战神,三岁了(1/2)
胡惟庸府。
书房里,那盏彻夜未熄的烛火,终於跳动了一下,然后归於寂灭。
天,亮了。
可胡惟庸觉得,自己的天,塌了。
他一夜未睡,就那么枯坐在太师椅上,像一尊失去了魂魄的泥塑。
陈寧和涂节早就告辞了,走的时候,脚步虚浮,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丞相府的下人端来早膳,又悄无声息地撤走,动静不敢发出一丝。
整个相府,都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压抑之中。
“呵……”
胡惟庸忽然发出了一声乾涩的笑,像是喉咙里卡著一口生锈的铁。
他笑自己。
笑自己竟然妄想用“规矩”去跟一个亲手制定了规矩,又能隨时砸烂规矩的人斗。
他以为自己在下棋,步步为营,算计深远。
殊不知,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当成棋手。
他只是棋盘上,一颗隨时可以被捻起,被丟弃的棋子。
不,连棋子都算不上。
他只是棋盘上的灰尘,皇帝觉得碍眼了,吹口气,就散了。
这种无力感,比任何刀剑加身,都要来得恐怖。
它摧毁的不是你的身体,是你的意志,是你穷尽一生建立起来的所有认知和骄傲。
“来人。”
胡惟庸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是他自己。
一个管家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躬著身子,连头都不敢抬。
“备车。”
“相爷,您……您要去哪?”
“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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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官袍。
他的动作很慢,很僵硬,却带著一种决然。
管家愣住了。
今天的相爷,和昨天上朝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相爷,判若两人。
如果说昨天是出鞘的利剑,那今天,就是入鞘的钝刀。
不,是断刀。
他要去上朝。
他要去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低下他从未真正低下的头颅。
因为他明白,再不低头,下一个被抄家的,就不是松江府的钱步离,而是应天府的胡惟庸了。
……
坤寧宫。
朱元璋正拿著一个拨浪鼓,逗弄著摇篮里的朱宸。
朱標站在一旁,神情依旧恍惚,显然还没从昨天的朝堂风暴中完全回过神来。
“標儿。”
朱元璋头也不抬地喊了一声。
“儿臣在。”
“你还在想昨天的事?”
朱標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乾涩:“父皇,儿臣只是觉得……那陈寧、涂节等人,虽有私心,但他们所言,亦非全无道理。国法,终究是国法,是维繫天下安稳的基石。今日能为一事而破例,他日便能为百事而逾矩。长此以往,法將不法啊。”
【哎,太子爷还是没转过这个弯来。】
朱宸在心里嘆了口气。
【他还在纠结程序正义的问题。】
【可他没想明白,当法律本身已经成为强者欺压弱者的工具时,所谓的“程序正义”,就是对弱者最大的不公。】
【老朱不是在破坏法律,他是在用一个更大的正义,去纠正一个已经坏掉的法律。】
朱元璋听著大孙的心声,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看著朱標,这个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儿子。
他知道,光靠说,是说不服自己这个儿子的。
有些道理,不是听来的,是看来的,是痛来的。
“毛驤。”
朱元璋淡淡地开口。
“奴婢在。”
毛驤如同影子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殿內。
朱標的心头,猛地一跳。
父皇每次喊毛驤,都意味著要有大事发生。
“你去一趟松江府。”朱元璋的语气平静无波,“给咱带几个人回来。”
“带人?”朱標不解。
“对。”朱元璋看著他,“就带咱昨天在朝堂上说的,那个华亭县的张狗儿一家。”
“把他们,原封不动地,带到这坤寧宫来。”
朱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父皇,您这是何意?將一介草民带入宫中,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朱元璋笑了,那笑容里,带著一丝冷意。
“咱今天,就是要给你立一个新的规矩。”
“你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咱没时间带你走遍这大明江山,但咱可以把这江山的一角,血淋淋地,搬到你面前来。”
“咱要让你亲眼看看,你嘴里的『国法』,你心里的『规矩』,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些什么!”
朱標浑身一震,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感觉到一股寒意,从父皇平淡的话语里,直透骨髓。
……
几天后。
应天府的气氛,愈发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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