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赵姑娘病急(2/2)

但他也知道,这种情况耽搁不得。

放后世,这就是急性感冒,不及时治疗吃药,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把鶯儿身上的外衣和鞋子先脱掉,我一会儿再来给她医治。我去看看更严重的赵姑娘。”

朱先安说完,越过外间鶯儿的床,急急往里间走去。

穿著衣服睡觉很不舒服,而且体温流失会更快,感冒的人最好脱衣服睡觉,甚至乾脆裸睡,会更科学。

脱衣服?

谢清欢闻言顿了一下,隨后又立马点头应下。

“我叫宴儿帮我。我一个人没办法。”

爷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一定是她经过昨晚的事情后,想得太杂太乱了。

朱先安“嗯”了一声,三两步就站在了昏睡的赵姑娘床边。

只一眼,就已失神。

三层薄被盖在赵姑娘的身上,衬得人儿愈发削瘦。

自己昨晚拿来的那件大头绢袍子,就盖在最上层。

鬢边几缕青丝散著,黏在汗湿的额角,看样子是才昏睡过去不久。

那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唇上却泛著点不正常的淡红,那是病气催出来的艷,看著令人只有心疼。

眼睫垂著,长而密,像沾了露水的蝶翼,明明一动不动,却偏让人觉得下一瞬间就要颤巍巍漂起来。

朱先安伸出两指,小心往她的小巧精致的鼻孔前探去。

她的呼吸轻得像微风拂过芦。

掀开胸前的厚被子往里一瞧,胸口在微微起伏。

但汗水已经沾湿衣裳,倒是显得山峦稍稍有些高耸。

深藏不露呀,朱先安晃晃脑袋,面容恢復严肃。

他握住她搭在床沿边的半只手,隨后又鬆开。

指尖纤细,凉得像浸在溪水里的玉簪头。

这副病容,弱得让人想拢在掌心护著,连喘气都怕吹碎了她。

朱先安站起身来,眉头紧锁。

鶯儿她们到底不懂医术,不知风寒之人尤其不能捂著。

他抓起两层薄被的被角,轻轻一掀。

眼神却猛地一惊,眼前一片素白、淡粉色小衣,从靠床里的那一侧被子下翻飞而起,又快速洒落在床上。

是抹胸、小衣。

朱先安一眼就认出来了。

昨晚他在谢家姐妹身上见过,还亲自动手试著解过。

只是被姐妹俩红著脸打了手,没解开。

空气中似乎有股醉人的味道。

很显然,这些私密衣物,本来是藏夹在第一层和第二层薄被中间的。

朱先安老脸一红,做贼心虚般往身后看了看。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怎么感觉到好心虚呢?

谢家姐妹正配合著给鶯儿姑娘脱去外衣和鞋子,没有发现发生在这里的尷尬一幕。

朱先安忙將两层薄被子盖到床內侧的小衣和抹胸上,將其藏起来。

看著陷入沉睡,但眉头稍稍平缓些的赵姑娘,朱先安眉头轻蹙。

“昨晚见最后一面前,还未曾有这般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思虑过重,忧心过重,导致病情加重?”

八九不离十,应该是这样的。

这是朱先安的第一判断。

身体状態和心里状態是互相影响的。

他大致可以確定的是,就昨晚见到赵姑娘的状態,病情绝不可能在短短四五个时辰不到的功夫,恶化成现在这个模样。

还要再细细诊断一下。

朱先安自然不知道,鶯儿和赵云裳忧思太重,和他有很大的关係。

谢家姐妹的出现,顶替了鶯儿的位置。

而鶯儿和赵云裳,是离不开每月四百文的月钱的。

四百文钱,能决定两个漂亮女子一生的命运。

洪武一朝,可是没有丁税的。

她们身为女子,也不用服劳役。

日常开销就是柴火、粮油等吃喝用度。

四百文钱,足够两女吃饱饭了。

而若是丟了这个差事,主僕两女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典卖家当、卖院子、卖人......

最后沦落到烟柳巷,成为半掩门的暗娼。

然后不知哪一次,染上脏病,一命呜呼。

这是一条不归路。

如今到处都是买卖奴僕的人,用工市场工作少,劳力极多。

女子想要找个包吃的短工,基本都找不到。

谈何找一个待遇丰厚的长久工作呢?

那副提举赵船是个怕老婆的,又一去不回,她们根本无人依靠。

至於去寻赵船家的艾氏求助,那还不如直接投河算了,省得看人脸色还落不得一点好。

朱先安把大手从赵姑娘额头上拿开,眼神若有所思。

“还好,比昨天的刘初一老娘的病轻多了。”

他观察了赵姑娘的呼吸频率,试了她的温度,还有查看了她的瞳孔。

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断。

揭开厚被子后,赵姑娘明显舒服了许多。

她迷迷糊糊的,哼哼唧唧,时不时一声腻人喘息娇哼,倒是让朱先安有些进退不得。

甚至偶尔做出像猫儿一样腻人的动作,將小巧晶莹的玉足半露出来。

脚趾整齐地排列著,圆润小巧,宛如刚刚剥壳的鲜嫩荔枝,每一颗都散发著柔和的光泽。

朱先安可耻的,丨了。

他可真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