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尼伯龙根（1/2）

表演结束，悠扬的音乐化作雷鸣般的掌声。观眾们陆续起身，带著满足的微笑，向出口走去。

音乐馆內很快变得空旷起来，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还在整理衣物。

路明非本想趁著人少，赶紧带著还想討论一番的苏小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被一个身影挡住了去路。

自然是苏晓檣。

“小天女”双手抱胸，下巴微扬，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著路明非。

她显然是准备在这里，把今天路明非到底为谁而来问个清楚。

路明非刚想开口，几人身后，又传来一声清脆、却带著一丝迟疑和紧张的声音。

“路明非。”

眾人回头，来人正是刚刚表演结束、换上了一身便服的柳淼淼。

苏晓檣看到她，瞬间进入了临战状態，眼神变得警惕起来。而苏小妍则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激动表情，两眼放光。

柳淼淼在眾人的注视下，显得有些扭捏，她走到路明非面前，小声说：“你也来看表演了啊……”

“別多想，路明非是陪我来的。”

苏晓檣立刻打断她，抢先宣布自己的“主权”，儘管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有点心虚。

柳淼淼也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小白，她闻言，立刻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一句：

“是吗？可是今天在教室门口，我好像听见路明非拒绝你了。”

一句话，精准地戳中了苏晓檣的痛处。

两个同样出色、同样骄傲的女孩，就这样，隔著路明非，目光在半空中碰撞，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路明非夹在中间，甚至產生一种自己是被两头雌狮夹在中间瑟瑟发抖的小羚羊的错觉。

而他身边的苏小妍，则看得津津有味，她甚至还凑到路明非耳边，小声说：

“哇，小明非，这个就叫『修罗场』对吧？网上都这么说！你很受欢迎哦。”

就在这边几个女人把路明非包围起来，上演著青春期特有的、复杂的爱恨情仇时，在后排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身影正默默地观察著这一切，满脸阴鬱。

赵孟华。

他也来看表演了，赵公子看著柳淼淼和苏晓檣，一左一右，几乎要把路明非“撕开”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苏晓檣曾经是喜欢他赵孟华的，这件事他一直都知道，並且感觉良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可最近，苏晓檣却像著了魔一样，大张旗鼓地缠上了那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路明非。

而柳淼淼，那个总是清冷如月光的女孩，看似对路明非没有兴趣，但刚才表演结束，赵孟华第一时间就去找她搭话，柳淼淼也是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几句，便立刻穿过人群，直奔路明非而去。

一直以来，他赵孟华都是当之无愧的焦点，是老师眼中的优等生，同学眼中的中心人物，是仕兰中学公认的“楚子航第二”。

他以为，在这个学校里，自己只会输给那个已经成为传说的楚子航。

可是最近，他却输给了那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衰仔。

更让他感到屈辱的是，路明非就像当年的楚子航一样，对自己的存在，全然不在意。

路明非甚至，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过对手。

赵孟华不得不承认，路明非很强。

无论是篮球技术，还是知识储备，乃至据他观察的每一个方面，路明非都彻彻底底地碾压了自己。

当对方只比你强一点时，你还会嫉妒，会把他当成对手去追赶。

可当对方和你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时，剩下的，就只有仰望，和彻底丧失与他比较的勇气。

这种挫败感，赵孟华只在两个人身上体会到过。

一个是楚子航。

一个是现在的路明非。

赵孟华疲惫地嘆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身，默默地转身离开。他不想再看下去了。

刚走出音乐馆金碧辉煌的大门，一股冰冷的寒意就扑面而来。

赵孟华抬头一看，发现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巨大的暴雨，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片水。

他掏出手机，想让家里的司机来接自己，却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著没有信號。

他正准备先退回门厅里躲雨，却忽然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