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教练，我想学魔法（2/2）

“又浪费我一枚铜幣……这个得算在你的工资里。”老汉斯说著，將硬幣拋了过去。

诺亚接住的瞬间，立刻感觉到手感不对劲。它看起来像是石头，但实际上竟有些软，还有点韧，像吸满了水的海绵。

“混沌的本质既是改变秩序。”老汉斯继续说，“我破坏了铜幣的【规则】，將它扭曲成了另一种非正常物质。混沌，很奇妙吧？”

“……”诺亚沉默片刻，將话题绕了回去：“三枚金鹰幣……我答应你。但我现在拿不出来，只能先给你写个欠条。”

“哦？”诺亚真答应了，老汉斯反倒有些意外。

他又笑了笑：“好吧好吧，我实话跟你说，小子——我知道你这个连饭都吃不起的穷鬼根本掏不出钱来，我说三枚金鹰幣就是让你死心的意思。我已经向你演示了混沌魔法的奇妙，你还觉得自己能学会么？”

“在五大类魔法里，混沌魔法就是最考验天赋的一个。以你这八年都升不到高级学徒的资质，我劝你还是早点死心吧。嗯……或许秩序、自然这两类比较適合你，学起来很简单。”

说著，老汉斯又从对方手里拿回了“石头”，手腕一翻，石头又变成了铜幣。

“但当然，那种东西就连混沌魔法的一根毛都比不上，只適合弱者和愚者去学。”

“天赋不够，我可以用努力来凑的。”诺亚却执著道，“一天不行我就肝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肝一年，直到肝出混沌魔法为止。”

看著年轻人认真的表情，老汉斯又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这小子就是个又懒又混的蠢材，什么时候对魔法这么执著了？

这眼神，可不像是三分钟热度啊……

老汉斯摸著下巴上的小鬍子，停顿片刻后摇了摇头：“算了，我就当做了回亏本生意，免费告诉你混沌魔法的缺点吧——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你都有可能听过：”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著你。”

“破坏规则的人，同样要承受规则之外的后果。”

老汉斯忽然收起了笑容，隨即伸出刚才那只让铜幣变成石头的手指，轻轻敲击自己的太阳穴。

“你的意志，也会隨著你的魔法產生【混沌】。你使用了什么样的力量，你的大脑就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你最近有了解新闻，大概听过一个名字——尤利乌斯。他参与了王国南疆与娜迦族战爭，並在战场上屡立奇功。而他正是一名顶尖的混沌魔法师。”

“他的混沌魔法能够直接改写其他人的魔力规则，让娜迦族的战士用不出半点魔法，而己方的军队却可以继续用魔法轰炸，直接让那场局部战爭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戮。除此之外，他还能影响大地与潮汐的【秩序】，让本属于娜迦族的海啸反过来將他们击溃。”

“尤里乌斯算是目前混沌法师里最执著於『改变』这一法则的，所以他需承担的后果也是最重的——在他的视角或称世界里，所有人和物都被扭曲了形状。他会將正常人看成扭曲的怪物，会將无害的野兔看作庞大的巨兽……甚至將他深爱的妻子，当成要谋害他的异界恶魔当场杀死。”

“他在痛苦之中刺瞎了自己的双眼、震碎了自己的耳膜、封住了自己的鼻腔，让一切感知都沉寂於黑暗的深渊之中。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再犯下无法宽恕之罪。”

一番话说完，老汉斯又拿出了两枚金鹰幣放在手里把玩——当他看向金幣的时候，眼神里满是贪婪的欲望。

那种渴望……甚至胜於他生来的本能。

这显然不正常。

老汉斯玩了会金幣，又打了个哈欠，看诺亚的工作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就准备下逐客令。

可当他望向对方的时候……他发现，诺亚的眼睛里竟然没有半点畏惧——听了刚才那番话，他居然仍不对混沌魔法抱有敬畏之心？

老汉斯一愣，却听对方说出了更让他怀疑这小子脑子不正常的话：

“教练，我想学混沌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