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反扫荡作战(求追读)(2/2)
“都安静!希拉克略的想法值得参考,但依我看来应该稍微变个方向:把马其顿换到阿德里安堡去。”
现场忽然沉默,科洛缓缓咬著唇但又不住观察著四周,好像有想法但不確定是否要说,后还是在狄奥多尔的轻点头下才缓缓开口:
“可汗命令我们深入东色雷斯时,他本人正在和卡洛扬沙皇一道围攻阿德里安堡。”
隨著真相大白,其他人或是恍然大悟或是面露微笑地点头,结合此前科洛预估的敌军数量,他立即如在君士坦丁堡那样惯例地开始总结:
“敌军包括保加利亚人与库曼人,扣除掉3000余归顺帝国的科洛部,保守估计应还有不少於20000人分散在东色雷斯各地。
暂定敌军西进是为前往阿德里安堡周边与沙皇会师,而他们既然满载战利品势必机动性受阻,正是我军发挥高机动性將其分割歼灭的时机。”
“像往常一样对吧,骑兵们分为百人一组相互配合,像狼群一样把他们围歼殆尽?”赛奥菲洛斯摩拳擦掌。
“你可记住別太滥用弓箭了,他们会把牲畜和村民也给抓走的,要儘可能保证不要误伤他们。”希拉克略同样攥著拳提醒。
阿尔斯兰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科洛的方向並对其无奈地耸了耸肩。
“赛奥菲洛斯,有件事我得纠正一下:不是像狼群那样把他们围歼……而是要像切萨拉米香肠一样把他们分割成数段后再逐个吃掉!”
狄奥多尔的话语中满是锋利的尖刀,脸上也掛著残忍地痞笑。
除科洛外的所有人都知道:一旦他摆出这种表情,就意味著和他做对的人,生命即將走入倒计时。
……
1205年5月下旬,距离拉丁帝国皇帝鲍德温被俘的阿德里安堡战役已过了一个月,狄奥多尔开启西征也过了半个月。
此时,拉丁军队残部已在亨利·德·弗兰德斯率领下撤回了马其顿,保加利亚-库曼联军在沙皇卡洛扬与可汗吉尔根的命令下分为了两部分,歩兵接替拉丁人继续围攻城市,15000多骑兵则深入东色雷斯三光,可在准备返程时却撞到了罗马帝国饱含仇恨的反击。
以比兹耶为前线总营地,上万罗马军队也分为了赛奥菲洛斯和阿尔斯兰统率的骑兵军与希拉克略和科洛率领的罗马-库曼联军。前者沿著西南一路席捲,后者则一路向西急行军直奔阿德里安堡,力求打时间差將沙皇和可汗反包围。
在安排手下人临场停下让马匹歇息后,赛奥菲洛斯缓缓走向不远处的高地,阿尔斯兰站在那里抬头望著天不知在做什么。
“干什么呢,伙计?等你的猎鹰带来好消息?”
与希拉克略这种军户出身,又对自身的罗马认同过於泛滥的正紫旗不同,赛奥菲洛斯这个小亚细亚本地人因从小就和突厥人接触,不但掌握了相对流利的突厥话还对阿尔斯兰的突厥身份没那么排斥,故两人的关係一直以来都还算不错。
“没错,我有预感,我们的猎物离我们不远。”
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一粒黑点浮於其上,並在听到阿尔斯兰口哨声后快速增大,赛奥菲洛斯瞪大双眼注视其初现轮廓才发现那是一只硕大到足以让其產生一丝惧意的猎鹰。
阿尔斯兰向其缓缓伸出右臂,让苏莱曼得以扑棱著翅膀缓缓在他手臂上站定。
“我听说过用鹰来打猎,但用它侦察……你能听懂它想表达什么?”赛奥菲洛斯疑惑的同时脸上还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屑。
阿尔斯兰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副『闭嘴看好』的表情就继续瞧向苏莱曼了。作为一只鹰,苏莱曼当然不会说话,可它在听到阿尔斯兰的问话后又是张开朝向前方的翅膀又是张开锋利如刀的喙轻声叫唤,不多时阿尔斯兰便轻轻地点了点头,重新看向赛奥菲洛斯。
“怎么样?”
“不少於百名骑兵,押著上千村民与牲畜还有其他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得比乌龟还慢。”
確定了目標,接下来就是呼吁全军上马,在阿尔斯兰的带领下全速向前准备吞噬眼前的猎物。赛奥菲洛斯完全想不通人和鹰是如何交流的,可最终也懒得再多想,反正目標是对的就好了嘛。
那支行进在宽度十余米的大型泥土路上的敌军呈空心阵缓慢前进,牛羊猪乌泱泱得如染色的洋流簇拥著满载麻袋的驮马。
俘虏的罗马人有男有女有少,彼此脖颈上套著绳索长龙般互相牵引著前进,怎么看都让人联想到奴隶贸易——虽然他们也確实和奴隶差不多。
保加利亚骑兵和库曼骑兵手持武器呆在最外隨队伍一同前进,名为保护实为监视,他们的武器並无本质区別,但保加利亚人的衣著游牧特色较少且没带金属面具,可这对在暗处拉满弓的塔格玛特骑兵来说並无区別。
“放!”
十夫长挥下手的瞬间几十支箭便呼啸著朝敌阵射去,隨即不连贯的惨叫声守恆地响起,无数骑在马上的身影脖颈中箭滚落下马。
突然的偷袭让整个队伍骤然停下,但包括驮马在內的无数牲畜依旧本能地继续向前,不多时便沿著路跑远。个別沉不住气的骑兵当即自发纵马向前尝试將它们往回赶,可奔腾的战马让牲畜们受惊往前跑得更卖力,迫使这些骑兵只得加速和他们赛跑,很快便与整个队伍脱离。
经过这波插曲,留在原地的除了部分驮马跑动时掉下来的麻袋外就只有成批的罗马俘虏。保加利亚头头和库曼头头无奈,只得命令全军掏出弓箭警戒的同时严令禁止擅自出击,可无数箭矢又像刻意做对一样换了个角度再次飞来。
在箭雨倾泻的同时,一支塔格玛特骑兵隨即从后方的大路衝来。在两者相隔不到百米时旋即拋射,然后再集体剎车转向回撤。面对这標准的帕提亚战法,库曼头头当即高举弓侧过头命令不准出击,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支拋射的剑击穿覆面甲坠落下马。
本来库曼人就为冷不丁遭遇两波箭雨伏击怒火中烧,如今瞧见他的尸体更是感觉侮辱更上一层。
保加利亚头头见势不妙打算劝说,但库曼人早已被愤怒冲昏头脑哪肯再听,一溜烟便策马扬鞭全速追了出去。若再加上此前追赶牲畜离队的,此时还留在原地的敌军已没有原来的一半。
“……该死的罗马人,有本事出来跟老子光明正大地干一仗!”
保加利亚头头喊得几乎破音,似乎是想用高声调掩盖內心的恐惧,其他保加利亚骑兵虽不明说但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紧握马韁的手隨时等著风声不对就马上跑路。
呜——呼——
罗马衝锋號在对方话音刚落的同一时间便响起,无数下马的塔格玛特骑兵提著骑枪大吼著从四周衝出,將十余个没反应过来的保加利亚骑兵一下捅穿心臟。
见外围同伴阵亡,內围的保加利亚人当即不顾一切纵马准备逃跑,但眨眼的功夫就会被数支枪头扎穿或一记飞棍击落下马再戳成马蜂窝;库曼人迅速举起弓但还没拉开弓弦就被一箭爆头;至於头头自己更惨,还没来得及下令就被一记投矛命中。
在中部敌军肃清的同时,前路和后路的敌军也差不多覆灭,將罗马俘虏连带无数牲畜和上百匹战马悉数解救。
面对有俘虏的敌军是如此,但对没有俘虏的就不用那么麻烦,直接以箭雨游击打乱对方阵型,之再发动夹枪衝锋扫平便罢。短短几天功夫,这15000多劫掠者便损失惨重,被迫放弃全部战利品拼命朝西北的罗多彼山脉逃窜。
除此之外,也有最开始离作为主战场的平原较远的上千骑兵撤向了南部的加里波利半岛,可等待著他们的却是伊萨克·瓦塔泽斯以逸待劳的以弗所军队,最终不言而明地不是被俘就是被杀。
待战事结束后,便来到了士兵们最喜欢的打扫战场时间。但说是打扫,实际上重点全程是放在搜刮战利品上,刀枪弓箭既能武装自己也能卖点小钱,要是能搜刮些相对完整的盔甲什么的就能一夜暴富了。
没办法,根据皇帝立下的军令,那些粮食牲畜本就属於被俘的罗马平民都要还回去,留给他们能劫掠的也就只剩这些。
“这些俘虏怎么办?杀了还是押回君堡地牢等候处置?”
两军会师后,赛奥菲洛斯说著便指向远处,千名被扒光了的保加利亚与库曼战俘以绳索捆著脖颈串成排,正和落到他们手里的罗马人一样。
“杀俘虏传出去影响不好,依我看还是押回地牢去吧。”伊萨克说。
“那么,我们三人中就得有一个负责带他们回去了,谁去最合適?”阿尔斯兰也说。
这並不是个容易得出答案的问题。赛奥菲洛斯作为骑兵统帅本就有义务去和皇帝会师,阿尔斯兰作为突厥人本就面临信任成本,而伊萨克的贵族身份在如今的反贵族氛围中也同样不受待见,有关他暗地里培植党羽隨时准备竞爭皇位的流言一直都有市场。
赛奥菲洛斯是现场职位最高者,最终的决定將由他下达。望著面无表情注视著他的两人,他也很快做出了选择:
“伊萨克你负责押送俘虏和带著战利品回去,我和阿尔斯兰到阿德里安堡去和陛下会师。至於原因……算是给你个证明自己忠诚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