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家务事(2/2)
早在1198年,两人第一次在阿莱克修斯三世於布拉赫奈宫举办的晚宴上见面时,他便確信安娜不是会在外面偷吃的人。
就算他至今不知道如何將这种感觉组织成语言,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来电就是出现在了她的身上,而她也『恰好』是能让自己获得皇位宣称的东道主的女儿之一。
最终,在一系列必然与偶然下,这场始於政治却终於爱情的婚姻得以完成,其结晶伊琳娜也是在婚后几个月便孕育在了她的子宫內。
似乎是说累了,安娜的话语慢慢乾涸,语气慢慢变小,直至最后再化作阵阵嘆息呼出来。狄奥多尔出於担心想出言安抚,不成想安娜竟直接扑了上来,一把將狄奥多尔的身躯裹住並扑倒在床上。
那张大床躺上去仍旧软得如睡在云上一样,可狄奥多尔完全感受不到舒適——刚刚还气鼓鼓的安娜此刻就像化作了白色的蟒蛇將他紧紧缠住。
“轻点!你属蛇的呀!”
或许是真的慌了,狄奥多尔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竟说了家乡话,所幸作为罗马人的安娜听不懂这些,只是由著性子越抱越紧。
——拜託,难道你还要来吗?你忘了几天前我都被你整得一晚没睡吗?
面对这种『霸凌』,狄奥多尔本能地挣扎,安娜也受此刺激同样本能地加大力度,僵持期间,狄奥多尔慢慢感觉耳边似乎响起了呜呜声,结合空旷到能產生回声的房间颇有种『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之感。
他意识到安娜正在哭。
哭泣唤起了狄奥多尔心中的愧疚,他不再尝试挣扎反而缓缓伸直手臂搂住了她的后背,安娜感应到了这份温暖也同样回以拥抱,两颗出现裂痕的心於此刻真真正正地抱在一起,不是基於欲望的宣泄而是爱意的弥合。
此前数月的回忆慢慢涌上心头,她的温婉,她的柔情都如甘甜的泉水般浇灌著他乾枯的心灵,甚至连那场早餐会上两人险些的爭吵都显得如此令人怀念。
与那个贵物父亲不同,安娜从来都不是个薄情的人,愤怒也只是为宣泄长期独守空房的不满,她的心中始终爱著丈夫以及女儿,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让那个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皇帝多依赖一下她,这样至少能让她知道自己是有价值的。
在那个世界,出於恐惧他不敢接触爱情;但在这里,他一定要像快渴死的旅人那般將其尽数吸纳。
狄奥多尔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原先拍著对方后背的手慢慢上抬抚摸著她柔顺的秀髮,让安娜全身都为之一颤。
“一直以来,辛苦你了。”
安娜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隨后眼眶中的热泪便如溪流般涓涓而出,她已然感知到了这句简单的话语中暗含的无尽爱意,深藏於心中的那股欲望之火也在此刻熊熊燃烧:
“要个儿子吧。”
在狄奥多尔沉浸欲望的同一时刻,希拉克略正和一个熟悉的人呆在议事厅內,焦急踱步。
“不用那么著急,”从君士坦丁堡赶来的千夫长巴西尔坐在桌前,望著踱步的希拉克略缓缓喝下了杯中之酒,“没准他正在忙呢?”
“哪怕阁下確实说过让我来指挥这次救援行动,但在最终確认前我还是希望自己別揽上这个活啊!我完全不懂海战!”
“谁叫你之前不和阁下说清楚,表忠心也得看时候吧。”
“阁下是相信我才这样说的,现在帝国会指挥海战的只有那个姓瓦塔泽斯的贵族,但你也知道阁下信不过这些大贵族,所以才要我看门面。”
两人爭论的同时,敲门声终於响起,希拉克略像赶著投胎似的急忙打开门。
来者正是递交作战计划书的侍卫,两人也隨即研究起来,不多时顾虑便消失得差不多了:
“幸好,看起来比想像中容易……不过没想到是在雅典登陆,还要派陆军到温泉关去。”巴西尔说。
“你关心的是这个吗,我比较在意这个计划名称……怎么读啊?”
最外层的文字写得怪诞异常,连小贵族出身识点字的巴西尔都看不懂,不识字的希拉克略自然就更看不懂了,思来想去也只能用音译的『伊莱克托耶尼特里亚』来称呼。
第二天,这个读作伊莱克托耶尼特里亚,实际写作发电机的跨海行动在清晨的阳光中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