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凯旋式——清算(2/2)
这话虽由安德罗尼科斯说出来,但显然也是其他元老的共同心声,可惜狄奥多尔面对这个指控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寄生虫往往喜欢裹上传统的外衣敲骨吸髓,你们死了反而对人民与国家都是利好。
拉丁人能打进君堡你们难辞其咎,只有地狱火湖永生永世的咒诅才適合你们。除此之外,你们阿卡迪亚区的豪宅私產已经尽数充公,被欠薪的士兵和全体罗马公民会笑纳的。”
这番话实质从物质与精神层面宣判了他们的死刑,不会有教士给他们做临终弥撒,这是他们除钱財外最看重的部分。
他们是否会后悔当初没给贝格索尔等人足额的钱呢?狄奥多尔不清楚但也不在乎,他只確信如果时光重来元老们也不会全额付钱,因为这帮子凭著血统当惯了人上人,隨便一件长袍一枚首饰都是普通人攒一辈子钱都负担不起的寄生虫早就不把士兵当人看了。
元老的审判就此为止,步伐再度缓缓前进,很快便来到了曾为叛乱提供兵员支持的旧贵族面前。
相比起元老院那群没啥实际政治地位的老登,贵族们不但更显年轻,且也在城市中享有正式的特权。虽说巴列奥略,坎塔库泽努斯这类大族不在其中,但这些前赫塔伊里亚亲卫成员酒囊饭袋的印象早就有目共睹,自然也遭到了市民们一视同仁的憎恨。
平心而论,要按照那套早已形同虚设的罗马律法裁定,他们不用处死只需戳瞎后流放国外。可既然都形同虚设了,不遵守也没什么大不了——律法还规定贵族要为国家分忧呢,但他们除了对內利用职权敲骨吸髓,对外想著转移財產出卖国家还做了什么吗?
更何况,戳瞎流放这种处罚除却宗教道德教化,本质还是拘泥於『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表面看是体现仁慈但实际却是承认自己没实力,要是能掌握绝对的权力与暴力,任何人都会选择犁庭扫穴。
这些是在他在那个世界时,结合东方史和罗马史后得出的写进论文的內容,也相信这是帝国末期贵族势力尾大不掉的根源,既然老天爷给了自己这样一个改变歷史的机会,不趁此把这些该死却死不成的贵族图图了可就有些不合礼数了。
行走途中,一个浑厚得像是经常发號施令的声响从旁边响起,整个队伍也隨之停下:
“你终有一天也会跟我们一样的,拉斯卡里斯!”
那是个靠前的囚犯,狄奥多尔注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好一会才认出他是叛徒尼基弗鲁斯,还是贝格索尔亲自交给他的。
在昨晚战斗进行到白热化时,因为他的出卖导致米海尔百夫长在內的4000南路军遭十字军偷袭而覆灭,间接让反击计划差点流產。
“就因为我杀了杜凯斯,你就要为了復仇不惜把军情出卖给拉丁人吗?”
尼基弗鲁斯面对质问始终保持沉默,不过他就算不说动机也被狄奥多尔猜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上此前也有人问过为何明知尼基弗鲁斯想反却还重用的问题,他决定趁此也做出回答:
“本来,我秉著用人不疑的原则,外加效仿杜凯斯数日前將作为政治犯的我特赦出狱的例子打算给你个机会,既然你选择被私人恩怨蒙蔽双眼,草菅罗马公民性命的同时还置国家利益於不顾,杀了你反而是最大的仁慈。”
似乎是还没说够,明显压著火的狄奥多尔注视著他还在滴著血的脸,再度愤愤地说:
“你应该在憎恨那些砸破你头的市民吧?要我说他们还手下留情了——
拉丁人攻入城內时,整个城市都瀰漫著上帝拋弃我们的悲观氛围,但就是这样的至暗时刻依旧有人选择勇敢逆行,但这样一群勇敢的人断送性命却是因为你这样的败类。要是我愿意,甚至可以无需审判就当著全体市民的面斩下你的脑袋,就像我斩下杜凯斯的脑袋那样。”
狄奥多尔的语调犹如刺骨的寒风,把待命的士兵以及长官们都听得心里发毛,而这份恐惧又在未知的化学反应下最终转化为敬畏乃至崇拜。
贵族过后是被剥夺了神职的教士们,他们的罪名一样是谋反和叛国罪。可曾经的宗教身份让他们在基督教社会获得了类似刑不上大夫的buff,而教士们的处理方式也是那个霍尼亚提斯提到的牵扯到统治稳固的重点,这就註定他们不能像贵族那样砍头了事。
他们的首领,前牧首约安尼斯·卡马特罗斯深深低头的同时肩膀颤抖不已,究竟是害怕、悔恨,还是不甘?没人知道。
不过这些已经没意义了,復仇心切的市民们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观看处刑,聒噪的人潮中能时不时听见几句没耐心的斥骂,狄奥多尔也顺应民意地跳过了审视教士环节,一把拔出剑对准天空,以晃眼的折射光向全场宣告处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