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预料中的背叛(2/2)

摇了摇头甩掉头上的灰后满脸感激地看著前方骑在高头大马上犹如正举办著凯旋式的狄奥多尔。

“兄长,你可算回来了!先前那仗打得可真激烈啊……”

君士坦丁说著就颤抖著翻过废墟,朝著狄奥多尔缓缓敞开怀像是打算拥抱。

“真是万幸呢,您弟弟没事——”

海尔姆说著便转头看向狄奥多尔,可隨后就惊得说不出话——他看君士坦丁的表情就像是在看具尸体似的。

“停在那,別再上前了。”

君士坦丁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喊话震住,双腿如凝固了般扎根在了原地。

“怎,怎么了吗?”君士坦丁面露疑惑,全身像是被嚇了一激灵。

“只是有些问题想问你,毕竟昨晚我都呆在外城作战,內城的情况確实不如你了解。”

听对方那么说,君士坦丁赶忙鬆了口气,可海尔姆与巴西尔都看出了不对:

明明只是个普通问话,他怎么额头上冷汗直流跟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

“先问你第一件事:你们和拉丁人交战了吗?”

“嗯。”君士坦丁点点头。

“从你们没事以及远处没有浓烟来看,大抵是守住了;可为什么街垒也塌了呢?”

不知是否错觉,海尔姆总觉得狄奥多尔说话的时候还瞟了眼地上一眾拉丁人残缺不全的尸体。

“啊……这个……他们確实……我们……”

狄奥多尔不再关注兄弟的歇斯底里,只是嘆了口气后抬头向四周扫了一眼,大喊:

“別藏了,你们整天想些什么我还不知道吗?”

一片诡异的寂静笼罩了大街,只有阵阵海风掠过的轻轻呼啸声,可狄奥多尔的军队全程神经紧绷到不敢放鬆。

咚咚咚的声音毫无徵兆地从四周传出,搅合一处让人辨不出来源,直到队伍中陆续有人报告才发现是从房屋间的巷道来的。

此时的天空已经大亮,整条街道已经看不到任何黑暗的踪跡,

可周遭的巷道还是在房屋的庇护下一片昏暗,而敌人就是从那里出现的。

无数瓦兰吉战士,边防军歩兵与市民武装乌泱泱地涌出来並迅速朝狄奥多尔军挤去,

在道路两旁按单列纵队行军担任警戒的边防军见状迅速转身组成盾墙,

后在敌军的持续压进中缓缓向中央靠拢並最终围成个圈,千人以上的队伍就这样在街道上被团团包围。

除了地上以外,周遭民房二楼的窗户也马上打开,持弩的士兵与市民也一个个探出头来瞄准他们,

从地上的歩兵合围到半空的射手狙击,正是狄奥多尔最喜欢在城市战用的阵容。

海尔姆一脸惊讶,巴西尔咬著牙愤怒异常,只有狄奥多尔像是早就猜到了般面无表情地望著这一切。

回望君士坦丁,他既没有反派特有的一脸奸笑也没有原地痛哭流涕,只是默默站在那里满脸悲哀之色。

在他后方的君士坦丁广场方向,一阵阵战马奔腾的骚动也快步袭来,

因为离得远加上光线不够看不太清长相,只能从扬起的烟尘判断对方骑著马。

“准备战斗,大伙们,”狄奥多尔忽然开口,“这下或许真的是最后的战斗了。”

一眾燁然若神人的青年骑著同样掛满华而不实装饰的战马衝过来,其队形散乱得似乎是要去打猎;

他们的两侧是排成单纵队列跑步前进,扛著堪比马其顿超长矛的歩兵,身上的铜色鳞甲与罗马式军盔装饰美观得像艺术品。

这支骑兵正是赫塔伊里亚亲卫军,完全由贵族子弟组成,早年间作战英勇但如今早已沦为仪仗队,

上一个关於他们的热搜是1071年在曼奇科特撇下罗曼努斯四世皇帝跑路间接导致后者被俘;

至於歩兵则是元老禁军,平日里只负责看守元老院故很难在公共场合见到他们。

“不愧是能被选为駙马,又能让拉丁人吃尽苦头的瀆神者啊,拉斯卡里斯。”

一个穿著华贵的綾罗衣服,身披红色绸缎披风,全身都是膘的胖男人鼓著掌从街垒后的一栋屋內走出,盯著狄奥多尔的眼神满是轻蔑。

“终於肯出来了吗,首席元老安德罗尼科斯?一晚上不见,感觉你又肥了些。”

安德罗尼科斯也不在乎对方的挑衅,继续说:

“现在拉丁人的麻烦已经没了,我仅以全体元老以及市民的名义感谢你的付出,

但你的存在对帝国来说是个不稳定因素,为了保证帝国秩序稳固与捍卫传统,你必须得为你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元老刚说完,牧首约安尼斯·卡马特罗斯也从他的另一边缓缓出现,那副苍老的身躯依旧需要教士们搀扶才能不倒下,都这副模样了还能撑起个幕后主使者的人设,真难说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受上帝的眷顾。

“你不但谋杀了巴西琉斯,纵容蛮族士兵劫掠神圣的上帝居所,还对质朴善良的市民们阐述瀆神言论。你原本理应被立即处死,但看在你抵抗威尼斯人有功的条件下我可以在你死后祝谢你的灵魂不至於下地狱。”

元老和牧首相继说完,接著就是余下包围他们的士兵集体用力跺脚以示支持。

“哈哈,专制公,这就是你抠门的代价!”

在那个正对著狄奥多尔方向且设计有阳台的唯一的房屋上,贝格索尔缓缓从屋內走出居高临下地望著他们。

他的表情满是小人得志的戏謔,双手斧像拐杖撑在地上,空出的另一只手则在掏耳朵,掏完了又拿在自己的辫子胡上抹掉。

“贝格索尔!你竟然真的——”

海尔姆刚准备发怒,但右侧士兵的惨叫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拉丁人怎么会在我们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