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未来重现（2/2）
“……今日清晨，我国及全球多地观测到异常天象，部分民眾反映天空出现巨大不明暗影。国家天文中心、航天监测中心及相关部门已启动最高级別应急响应，联合国际顶尖科研机构进行全方位、多手段探测分析…”
“初步综合分析卫星遥感、深空探测雷达、地面光学及射电望远镜等多源数据，目前並未在相应空域捕捉到任何实体物质或能量聚集的可靠信號。该现象更倾向於一种罕见的大气光学折射与高层粒子异常扰动叠加形成的、范围极广的集体视错觉…”
“请广大民眾保持冷静，切勿恐慌，更不要轻信和传播『末日论』等不实谣言。”
“目前社会秩序基本稳定，电力、通讯、交通等基础设施运转正常。相关科研机构正全力攻关，力求儘快给出科学解释。请民眾不信谣、不传谣，一切信息以官方发布为准…”
“集体视错觉？”楚倾舟盯著电视屏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意思是…我们所有人眼了？这玩意儿是海市蜃楼？”
“我就说嘛！”林小婉长长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脸上惊魂未定，但明显放鬆了许多。
“嚇死我了！原来是看错了！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可是…妈，”楚楠指著窗外那依旧清晰悬停、散发著死寂气息的黑色巨影。
“它…还在那儿啊？”那“视觉幽灵”的压迫感如此真实，怎么可能是错觉？
“专家都说了是错觉！那么多仪器都测不到，还能有假？”
林小婉此刻更愿意相信权威的解释：“肯定是天气原因，加上最近压力大，看眼了！楠楠，你就是高考压力太大了，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快去休息会儿！”
“就是，”楚倾舟也附和道，儘管他看向窗外的眼神依旧带著一丝疑虑。
“官方都闢谣了。该上班还得上班，该上学还得上学！天塌不下来！楠楠，你也別瞎想，下午学校要是通知去，就安心去准备高考！”
楚楠张了张嘴，看著父母明显因为“官方解释”而安定下来的神情，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集体视错觉？罕见的大气现象？
梦里那持续五年、带来中秋屠杀的黯星，难道也是一场持续五年的集体幻觉？
这解释，苍白得可笑！
他內心的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越缠越紧。
不对劲！绝对没那么简单！
梦里的细节太过清晰，尤其是那五年后的结局…如果官方现在就在掩盖，那…
“咦？！快看！那东西…那东西不见了！”
小区里，不知是谁又爆发出一声惊叫。
一家人连忙衝到窗边。
只见东方天际，那片吞噬光线的、庞大无比的深邃黑暗，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模糊！
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汁，迅速晕染、消散。不过短短十几秒，那片令人窒息的黑色巨影，连同那种诡异的“非存在感”，竟彻底消失无踪！
天空恢復了它本来的、夏日清晨的蔚蓝，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落下来，仿佛刚才那惊悚的一幕从未发生过。
楼下传来更多难以置信的惊呼和议论。
“真没了？！”
“果然是幻觉？”
“我就说嘛，肯定是眼了！”
“嚇死老子了！还以为要交代了！”
午间新闻，官方给出了更“详尽”的“科学解释”。
主播用平稳的语调，罗列著各种复杂拗口的气象学、光学名词，辅以“权威专家”的访谈和一大堆令人眼繚乱、实则什么也证明不了的波动曲线图，最终盖棺定论：
此次全球性“异常视觉现象”，系由特定气象条件下，高空冰晶对阳光的异常散射，叠加地磁扰动引发的电离层短暂畸变所导致的、规模空前的“集体性视觉暂留与空间感知错乱”。目前已完全消退，对公眾生活无任何实质影响。呼吁民眾回归正常生活秩序。
“看吧！我就说是虚惊一场！”
林小婉彻底放下心来，脸上甚至有了笑容：“专家就是专家！解释得多清楚！老楚，下午还去公司吗？”
“去！下午还有个会呢！”楚倾舟也恢復了平日的模样，拿起公文包。
“楠楠，下午学校要是没通知，就在家好好复习！別被这点小事影响了心態！”
父母匆匆吃完饭，带著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出门上班了。
家里只剩下楚楠一人。
他站在窗边，望著那片空荡荡的、恢復了“正常”的蓝天，眉头紧锁。
官方越是言之凿凿地否认它的存在，楚楠心中那源於噩梦的警兆就越是强烈。
这绝不是结束。
恰恰相反，它可能只是开始。
一场持续五年、最终导向毁灭的倒计时，或许就在这“集体幻觉”的掩盖下，悄然启动了。
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
是班级群的新消息。
班主任刘老师：@所有人经上级部门確认，今晨异常现象已消除，社会秩序恢復正常。为確保明日高考顺利进行，请全体高三同学下午2:30准时到校！进行考前最后动员及考场注意事项说明！不得缺席！收到回復！
高考…还要继续？
楚楠看著那条通知，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无论如何，生活似乎被强行拉回了“正轨”。
他回到房间，背上那个承载著父母期望和未来重量的书包。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手。
推开家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就在他一只脚踏出门槛的瞬间——
一个冰冷、僵硬、毫无人类情感可言的电子合成音，如同最细微的冰针，毫无徵兆地直接刺入他的大脑深处！
“滋…检测到高维时空干涉残留…坐標锁定：宿主楚楠…”
“嗡…符合绑定条件…唯一性確认…”
那声音並非通过耳膜传递，而是直接在颅腔內震盪迴响！
清晰得如同刻在神经上！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被无形之物强行扫描过的冰冷触感，瞬间席捲全身！
楚楠的脚步，如同被钉死在地面上，僵在了门口。
阳光依旧明媚，蝉鸣聒噪。
书包沉甸甸地压在肩上。
但整个世界，在楚楠的感知里，已经彻底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