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屠夫（1/2）

民国二十年，七月，沪上。

公共租界，狄思威路中段，夜雨滂沱。

道旁几盏路灯，时不时亮起，忽明忽暗。

雨幕里，青石板被打的湿润、冷硬，墙脚根的水洼处，浮著几片荷瓣。

身高1米6左右的小鬼子浪人，平田宏辉。

满脸通红，打了一个浓重的酒嗝，胡乱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迈著沉重的脚步，晃晃悠悠，向著驻地走去。

在路过一个歪斜的“大东亚共荣”標语牌时，尿意上涌的他，停住了脚步。

正欲解开裤腰带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去，重重摔在地上。

“八嘎，支那的鬼天气！”

一声呵骂，惊起墙角下，蜷缩躲雨的黑猫。

黑猫“嗖”的一下立起身子，绿油油的眼睛，瞪得溜圆！

却没有看平田宏辉，而是看向他之前，来的方向。

沉重的马蹄声砸来，在雨夜空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

平田，转过头，正见一匹套著深蓝色马衣的黑马，驮著一名身材壮硕的骑警，踏水奔来。

骑警身披巡捕房，藏青色雨衣，帽檐压的很低，遮住了眉眼。

露出的頜骨线条与马鞍上的铜钉一样冷硬。

“咔嚓！”

一道闪电袭来，骤然点亮如墨的天空。

平田宏辉，分明看到，骑警握有马刀的右手，缠著血红色绳。

他猛然想起，特高课发布的预警。

小心雨夜屠夫！

“鬼畜！”

“是鬼畜！”

惊恐的平田宏辉，瞳孔急速收缩，哆哆嗦嗦喊了两声。

忙不叠伸手去抓腰间武士刀，可他的手，刚摸到刀柄。

泛著寒光的马刀，已经隨著黑马前冲之势劈落。

刀光劈开雨幕的剎那，蹲在墙角的黑猫，脊背毛髮骤然炸起。

“噗嗤！”

“叮！前置任务击杀三名日本浪人，系统正式激活。”

“瞄~~！”

黑猫发出一声凌厉刺耳嘶吼，几步攀上墙头，警惕的凝望著骑警。

骑警收刀提韁，扔下红绳，黑马踏碎积水调头，转瞬消失在雨夜中。

只留下，滚落在水洼中，被荷瓣层层盖住的脑袋。

-----------------

虹口巡捕房。

骑警迈步走入巡捕房大厅，脱下雨衣，露出一张稜角分明，线条刚毅，只有男人才懂的帅脸。

他衝著一旁40多岁，等待交接的巡捕，“包打听”老冯，爽朗一笑。

“忙著呢老冯，我先填下日誌。”

隨即，走到登记台前，伸手拿起桌子上的工作日誌。

【巡警4144，隋靖宇，7月4號中班工作日誌。】

【今由北河南路至汉壁礼路桥，又至元芳路往南，最终至黄浦江边。】

【全程无异常。】

填好了日誌，他衝著老冯再次点头，微笑道：

“老冯，外面雨大风硬，出去时多穿点。”

“这个你拿著。”

说著，隋靖宇扔给他一盒烟。

老冯稳稳接过香菸，顺势揣进兜內，快步走到他身边，神秘兮兮说道：

“没事赶紧回家，当心被抓了壮丁。”

“什么情况？”隋东风故作惊奇。

“还能是什么，雨夜屠夫啊。”

老冯应了句，抬头看了看周遭，確定无人后，轻声低语：

“一个小时前巡官汉斯为了应付小日本，下命租界戒严，抓捕雨夜屠夫。”

“所有在岗或是即將下岗的警员，都要上街巡逻。”

“这大雨天，不是祸祸人嘛。”

“又是雨夜屠夫，怎么没完没了，工部局也是个怂蛋，还让日本人骑到咱爷们头上。”

“大半夜还得给他们出去卖命，姥姥！”

隋东风满脸不爽，符合著吐槽。

“谁说不是，都特娘抓了2个多月了，鬼影都没见到一个。”

“哎！不说了，我得赶紧去巡逻了；万一被逮到我不在岗，少不了被批。”

“这鬼天气，真操蛋！”

老冯絮絮叨叨，看了眼室外那滂沱大雨，紧了紧身上的雨衣，不情不愿，走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