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打地铺（2/2）

“当然不舒服。”江川如实回答。

“要不乾脆我也睡床上？咱俩各自睡一床被子，井水不犯河水。”

都在夜里共处一室了，说话直白一些也无伤大雅，江川顺势开著玩笑。

“想得美！”任雪儿嗔怒道。

听到这句话语，江川都能想像到她挥舞著拳头的模样，不禁笑容满面。

隨后便是冗长的沉默。

许久后，昏暗中任雪儿耐不住寂寞，再次问道：“江川，你睡著了吗？”

照理说生病没好利索，应该正是嗜睡之时，她却莫名亢奋，完全没有睡意。

“没呢。”

江川小声回应，隨后苛责道：“你还不睡觉。”

病人理应多休息，这正是他在青梅臥室打著地铺却沉默寡言的缘由。

否则臥榻之侧，岂能安睡。

“白天睡太多了，这会没困意。”任雪儿先是坦言，而后反问一句：“那你怎么还没睡？”

“我打算等你睡著，偷偷录你说的梦话呢，你快睡。”江川毫不犹豫地说出了真实想法

任雪儿：“……”

她心想，先前到底说了什么梦话，被他听见了？

沉默许久，她才冷不丁地蹦出一句：“真有你的。”

“那可不。”江川接上话茬，妥妥一个厚顏无耻之人。

几分钟后。

任雪儿望著天板，开始追忆起往昔：“死江川，你记不记得……”

“十岁时，有次我们去天台上玩耍，一起糟蹋了隔壁桂婶的许多盆多肉。”

“但被我爸妈你爸妈联合审问时，我却矢口否认，说是你糟蹋的。”

“害你单独去给桂婶道歉，禁足三天，还被剋扣了一个月的零钱。”

说到此处，任雪儿话语一顿，难掩心中愧疚，陷入了短暂沉默。

隨后她情绪起伏，接连问道：“你为什么不揭穿我？又为什么不记恨我？”

江川始终倾听著。

小时候调皮捣蛋，闯祸可太多了。

他努力回忆，才勉强记起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当面揭穿你，你爸妈我爸妈都不会信，反而会罚得更狠。”江川说道。

他刻意避开了“没事”、“没关係”等等字眼，选择实话实说。

听到这般解释，任雪儿先是一愣，而后噗嗤一笑：“是这样啊。”

仔细一琢磨，的確是这样。

从小到大她只闯过这一次祸，还矢口否认，让江川独自承受了苦难，难免牢记心底。

一经提点，多年心结竟迎刃而解。

“对不起。”任雪儿终於说出了那声抱歉，心底鬱结隨之释放。

“请我吃顿饭，这事就过去了。”江川笑著说。

“好！”

这时，江川主动发问：“雪儿，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什么时候最开心？”

回忆容易牵动心弦，拉近彼此间的距离，是可以多聊聊。

“嗯……”

“夏日傍晚，江叔叔会从菜市场买上一个大西瓜，切开后，两家人一起吃。”

“还是？”

“炎热夏日，在路边摊上和我一块喝上一碗冰凉的仙草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