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夫妻反目(1/2)
刘家兄弟用弒父换来的那个红色暖水瓶,像一颗被投进四合院这潭死水里的、高浓缩的病毒原液。一夜之间,院子里所有家庭关係的底层代码,都被悄然改写。
信任,这个本就稀缺的东西,彻底绝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称为“黑暗森林法则”的生存逻辑:你无法判断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否会为了一个暖水瓶、几尺布票,或者仅仅是为了自保,就在背后给你致命一击。所以,最理性的选择,就是在对方动手之前,先下手为强。
白天,院子里安静得可怕。
夫妻之间,不再有閒聊。彼此的每一次对视,都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充满了风险评估的盘问。
父子之间,不再有交流。长辈的每一句叮嘱,都可能被当成未来“感恩仪式”上的罪证。晚辈的每一次顺从,都可能是在为將来的背叛,收集筹码。
每一个家庭,都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充满了內部猜忌的囚笼。每个人,既是囚犯,也是狱卒。
而中院的许大茂家,无疑是所有囚笼中,气氛最压抑、最接近爆炸临界点的一座。
许大茂已经两天没去厂里放电影了。
他整个人,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濒临绷断的琴弦。他不敢出门,甚至不敢大声说话。他只是坐在屋里,用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如同饿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的妻子,娄晓娥。
他看她扫地,就像在看她在为自己挖掘坟墓。
他看她做饭,就像在看她在为自己准备断头饭。
娄晓娥被他看得心惊胆战,浑身发毛。
“许大茂,你到底有完没完?”她终於忍不住,將手里的抹布狠狠摔在桌上,“你这两天神神叨叨的,是中邪了还是怎么著?”
“我中邪?”许大茂“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带著一种神经质的、扭曲的冷笑,“我他妈是快要被你给送上断头台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许大茂猛地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毒液,“我问你,刘家那两个小王八蛋,是怎么拿到那个暖水瓶的?是靠出卖他亲爹!那可是亲爹!”
“现在,全院的人都在磨刀霍霍,就等著轮到自己上台,看看能从家里挖出点什么东西来,献祭给秦淮茹那个娘们儿,换点赏赐!”
他的目光,像两把锥子,狠狠地扎在娄晓娥的脸上。
“你敢说,你没动过这个心思?你敢说,秦淮茹要是许诺你点好处,你不会把我那些陈芝麻烂穀子的事,全都给抖落出去?”
娄晓娥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许大茂,我们是夫妻!”
“夫妻?”许大茂的笑声,悽厉得像夜梟,“在这个院子里,现在最不可靠的,就是夫妻!儿子能卖爹,老婆怎么就不能卖丈夫?”
他的大脑,在恐惧的催化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著。
他知道,自己屁股底下不乾净。拈惹草,占厂里的小便宜……这些事,隨便拎出来一件,都够娄晓娥在“感恩仪式”上,给自己换几块点心。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必须先下手为强!
可是,该怎么下手?总不能像刘家兄弟那样,说娄晓娥在家打他骂他吧?没人会信。
必须找到一个比“家暴”更狠、更致命、更能体现自己“真诚”的罪名!一个足以让秦淮茹、甚至让何雨柱都为之侧目的、最完美的投名状!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疯狂地扫视著,最后,定格在了那个由娄晓娥从娘家带来的、雕著的红木箱子上。
那一瞬间,一个如同魔鬼低语般的、恶毒至极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他找到了。
他找到了那个可以一击致命的、最完美的“罪证”。
……
夜幕降临。
审判台,再次亮起了那盏惨白的灯。
阎埠贵翻开他的“执政日誌”,正准备按照顺序,宣布今晚轮到的家庭。
就在这时。
“等一下!”
一个嘶哑的、带著决绝意味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许大茂,主动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像是几天没睡觉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却亮得嚇人,燃烧著一种赌徒押上全部身家性命时的、疯狂的火焰。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许大茂,”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贾家门口,那个靠在门框上的、如同女王般的身影,“今天,我要『感恩』。不,我要『懺悔』!我要揭发!我要和隱藏在我身边的阶级敌人,划清界限!”
“阶级敌人”四个字一出口,整个院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在瞬间被抽乾了。
所有人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他们意识到,今晚的这场戏,將比“弒父”更加血腥,更加恐怖。
因为,它触碰到了这个时代,最敏感、最致命的那根神经。
娄晓娥站在人群里,看著自己丈夫那副癲狂的模样,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她浑身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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