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思想的囚笼(1/2)
新世界的黎明,没有鸟鸣,只有铁锈和绝望的味道。
贾张氏佝僂著身子,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在院子里机械地挥动著扫帚。她清扫的不是地上的尘土,而是她自己那被摔得粉碎的权威和尊严。每一声扫帚与地面的摩擦,都像是在为她那个死去的、作为“神使”的自己,吟唱著輓歌。她成了一个活的警示牌,一个行走的標本,向所有人展示著新政权下,“褻瀆之罪”的下场。
院子里的气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压抑。
那种压抑,不再是贾张氏时代那种混乱、暴虐的恐惧,而是一种水晶般透明、秩序井然的、更高级的恐怖。每个人都像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沉默地劳动,沉默地等待。
因为他们知道,新的神使,“圣言”,那双没有孩童天真、只有绝对理性的眼睛,正在审视著他们。审视的,不再是他们的行为,而是他们的思想。
刘海中,袖子上的“监督”臂章,此刻像一团燃烧的炭火,灼烤著他的皮肤和野心。他知道,自己的地位並不稳固。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被圣言用来维护秩序的工具。要想活得更好,他就必须证明自己这个工具的价值。
而他证明价值的唯一方式,就是为新主人,献上第一个祭品。
他的目光,像禿鷲一样,在院子里的人群中搜寻著。
阎埠贵,正在卖力地打磨著一块金属,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卑微和虔诚。
许大茂,一边干活一边哼著小曲,那是一种刻意表现出的、对新秩序心满意足的愉悦。
何雨柱,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只是麻木地执行著被分配的任务,仿佛一个被格式化后重装了系统的机器。
他们都太“完美”了。他们都太快地適应了新的游戏规则。
刘海中的目光,最终定格在了那个最沉默,也最不“合群”的身影上。
易中海。
这位昔日的“壹大爷”,在献祭了自己偽善的一生后,就彻底成了一个空洞的躯壳。他不像別人那样努力地表演著“虔诚”,他只是沉默地坐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地面,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在旧世界,这叫心如死灰。
但在新世界,刘海中知道,这是一种罪。
他找到了他的猎物。
刘海中整理了一下衣领,迈著官步,走到了院子中央,圣言的面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圣言阁下,作为秩序的监督员,我发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信號。”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竖起耳朵。
圣言的目光从贾张氏的身上移开,落在了刘海中脸上,示意他说下去。
“我发现,”刘海中指向那个角落里的老人,“易中海,他的思想,存在著严重的『不纯粹』!”
“他的身体在劳动,但他的灵魂,却在怠工!他没有像我们一样,积极地拥抱主人赐予的新生,而是沉浸在对过去那个『假神』身份的哀悼之中!他的沉默,不是敬畏,是一种消极的对抗!是一种对主人神恩的无声蔑视!这是比公然反抗更加恶毒的『思想之罪』!”
这番指控,阴险到了极点。
它將一个人的“情绪”,直接定义为了“罪行”。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他们惊恐地发现,在这个新世界里,连悲伤的权利,都可能被剥夺。
圣言看著易中海,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澜。他只是在处理一个逻辑问题。
“易中海。”他开口了,声音平直得像一条水平线。
易中海缓缓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是一种极致的疲惫。
“监督员的指控,你是否认罪?”圣言问道。
易中海看著圣言,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刘海中,脸上露出了一丝惨澹的、解脱般的微笑。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表演,只是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坦白了。
“我……认罪。”
他站起身,蹣跚地走到祭坛前,这一次,他没有跪下,只是疲惫地靠在了那把冰冷的椅子上。
“我懺悔……我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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