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傻子的罪(1/2)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琥珀,將四合院里所有人的惊愕、恐惧和一丝病態的期待,都封存在了里面。
易中海的懺悔,像一首阴毒的诗,余音绕樑。他亲手为自己那座名为“道德”的牌坊,举行了一场盛大而体面的葬礼。那碗加了荷包蛋的米粥,不是恩赐,而是他作为“偽善”这个流派开创者的勋章。
利益之恶,人性之恶,道德之恶。
三座大山,压在了剩下所有人的心头。他们绝望地发现,留给他们的“罪恶赛道”,已经越来越窄。
而所有的目光,最终都像禿鷲发现了尸体一样,精准地落在了那个角落里,那个高大的、却仿佛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身影上。
何雨柱,或者说,傻柱。
他像一尊被雷劈过的泥塑,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大茂的恶毒,像钢针,刺穿了他的皮肤。
易中海的背叛,像浓酸,溶化了他的骨头。
他的人生,他所信奉的一切——对秦姐的“善良”,对壹大爷的“孝顺”,对院里不平事的“正义”,在这一天之內,被证明是个彻头彻尾的、天大的笑话。
他不是好人,他只是一个被精心圈养的、隨时可以被利用和拋弃的……傻子。
这个认知,比飢饿和死亡更让他恐惧。
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只有一种巨大的、空洞的茫然。他环顾四周,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像在看戏,看一个丑角,在人生的舞台上摔了最惨的一跤之后,该如何收场。
“下一个。”
贾张氏冰冷的声音,像死神的传票,精准地投递到了他的耳边。
傻柱的身体,僵硬地动了一下。
他没有像阎埠贵那样蓄谋已久,没有像许大茂那样带著表演的油滑,更没有像易中海那样带著一丝輓歌式的悲壮。
他只是站了起来,像一具被无形丝线提起的木偶,迈著沉重而麻木的步伐,走向了院子中央的“懺悔祭坛”。
他没有跪。
不是因为还有尊严,而是因为他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忘记了懺悔需要怎样的姿势。
他就那么直愣愣地站著,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投下一道长长的、孤独的影子。
院子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实在想不出,这个只会抡拳头的傻子,能懺悔出什么有深度的“罪”来。
难道要懺悔自己打架太狠?还是懺悔自己做饭偷吃?
那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傻柱终於开了口。
-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了的风箱,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迷茫。
“我……有什么罪?”
他不是在反问,而是在问自己。
贾张氏的眉头一皱,刚要呵斥。
但傻柱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把到了嘴边的训斥,又咽了回去。
“我给秦姐带饭,是因为她家困难,拉扯著三个孩子不容易……这是罪吗?”
他浑浊的目光,望向了角落里那个低著头,身体微微发抖的女人。
“不……”他自己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的、自嘲的笑容,“不是的。我懺悔。我懺悔我不是因为她可怜,我是因为自己下贱!”
“我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光棍,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我看著她,一个俏寡妇,我就浑身燥热!我给她带饭,是想让她记著我的好,是想让她以后能让我上她的炕!我不是善良,我就是馋她的身子!”
秦淮茹的身体猛地一颤,头埋得更深了。
- 傻柱却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我懺悔!我每天看著她家三个孩子吃我的、喝我的,我心里不是可怜,是得意!我得意我像个男主人一样养著他们!我享受那种被她需要的、虚假的『一家之主』的感觉!我明知道她是在吸我的血,可我愿意!因为这能让我骗自己,我不是一个没人要的废物!我的善良,就是我用来购买虚荣心的、最廉价的嫖资!”
这番赤裸裸的、充满原始欲望的剖白,让院子里的人都听傻了。他们从未想过,傻柱那看似憨厚的“善良”背后,竟然藏著这样齷齪的、直白的算计。
接著,傻柱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个吃得满嘴流油的许大茂。
“我懺悔!我打许大茂,不是因为他坏,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正义!”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脸上带著一种近乎癲狂的自恨。
“是因为我嫉妒他!我嫉妒他有文化,会放电影,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我嫉妒他能娶上媳妇,不管那媳妇能不能生,那也是个媳妇!我呢?我就是个厨子,一个傻子,除了抡拳头,我什么都没有!我打他,是因为只有在把他踩在脚下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比他强!我享受的不是正义,是暴力!是那种用最原始的蛮力,去掩盖我內心自卑的快感!”
许大茂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傻子,竟然能把自己看得这么透。
最后,傻柱的目光,终於落在了那个捧著粥碗,老泪纵横的易中海身上。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我……我懺悔……我对壹大爷的『孝顺』……”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血肉里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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