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罪恶的王座（1/2）

院子里的悲鸣，已经停止了。

阎解成和三大妈，像两尊被抽走了灵魂的石雕，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他们的绝望，已经浓稠到化不开，凝固成了死寂。

而在这片死寂的中央，阎埠贵正享受著他用亲情换来的盛宴。

三个窝头。

他吃得很慢，很仔细，將每一口都咀嚼得无比响亮。他不是在品尝食物，而是在品尝权力，品尝將所有人踩在脚下的、病態的快感。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过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一丝厌恶——这两个废物，差点成了自己向上攀爬的绊脚石。

周围的人，都低著头，没人敢看他。

但他们都在用耳朵听，用鼻子闻。那咀嚼的声音，那粮食的香气，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烫在他们空空如也的胃里，也烙在他们那颗被嫉妒和恐惧填满的心上。

他们看向自己身边最后的亲人——丈夫、妻子、儿女……

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依靠，而是审视，是估价。

他们在计算，將这份亲情献祭出去，能换来几个窝头。

人性，在这里，已经完成了最彻底的明码標价。

就在这时，正房的门开了。

贾张氏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著面无表情的秦淮茹，手里捧著一把破旧的凳子。

“咚。”

凳子被放在了院子正中央，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法庭上敲响的惊堂木。

贾张氏冰冷的目光，扫过院子里所有的“罪人”，声音平稳而又神圣地宣布：

“主人的神諭，降临了。”

所有人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匍匐得更低。

“主人认为，单纯的劳作与告密，已经不足以衡量你们的忠诚。”

“从今天起，將设立『罪恶的王座』。”贾张氏指著那把破凳子，眼中闪烁著狂热的光芒。

“每天，我会指定一人，坐上这个王座，接受所有人的审判。”

“而你们，”她的目光扫过其他人，“你们的任务，就是指出他的罪！用你们最锐利的眼睛，去发现他隱藏的每一个骯脏念头！用你们最虔诚的声音，去揭发他对主人的每一次不敬！”

“谁的指控最深刻，最能触及灵魂，谁，就將取代劳作者，成为今日唯一的神恩获得者！”

“至於王座上的罪人……”

贾张氏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他將用自己的屈辱，来承受你们所有人指控的罪。”

轰！

这个新的规则，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所有人的天灵盖。

他们瞬间明白了。

神，已经不满足於他们之间的互相撕咬。

神要他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公开的、以“灵魂”为祭品的……狂欢！

恐惧，在瞬间被一种更强烈的、名为“兴奋”的情绪所取代。

因为每个人都发现，在这个新游戏里，自己成为“猎手”的机会，远大於成为“猎物”。

- 谁会是第一个祭品？

贾张氏的目光，缓缓移动，像在挑选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