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玉佛碎(1/2)
在讲述那个故事的时候,庄严整个人都好像陷入了一种无神的状態,喃喃自语,吧一切描绘得绘声绘色。
旁人听了,恐怕都为之动容。
最后,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摸了摸脖子上的佛像吊坠,对季青说道:
“小季师傅,我很怀念我的妻子,但我並不想她这样不得安息。
我听陈经理说您有本事,曾亲手帮他解决了她女儿身上的一些怪事。
所以,我请您来,请您也帮帮我的妻子,帮她安眠和解脱,拜託您了。”
季青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庄先生,事情的大概我都了解了,对於如何助你的妻子安息,也有些眉目……”
“那就拜託您了!”庄严听闻,双手猛然扶在桌檐上,好像急不可耐。
但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態,正了正神色,“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既然我来了,事情我当然会处理。”
季青並不在意,
“但就在刚刚,就在您讲故事的时候,也有人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现在就复述给您听。”
庄严一愣,但出於礼貌,他还是道:“您请。”
季青点头,目光直直地盯著庄严,开口讲述。
“您和您的妻子相识於大学校园,那时的你们青春靚丽,一见钟情。很快步入甜蜜的恋情,羡煞旁人。”
“我没读过大学,但也听说过,很多大学情侣毕业即分手,但您和您的妻子却並非如此,你们一路相知相伴,最后走进婚姻的殿堂。”
“您的妻子很爱您,哪怕您在事业上並没有什么成就和建树,但她所看重的不是那些东西,她看重的是您的谦逊和温柔,责任与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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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你们会同甘共苦,相伴一生。”
“可她忘记了,人是会变的。”
“您在创作的过程中,结识了一位读者,一位女读者,你们有共同的语言,你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好像每一句话都能聊到对方心坎里。”
“你们开始频繁交流小说的剧情,铺垫,转折,伏笔,高潮。交流著,交流著……你们交流到了床上。”
“那个时候,您的妻子怀著孕,发现了这件事,急火攻心下流了產,再也无法怀孕。”
“您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向她磕头,向她保证,保证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她虽然无比痛苦,但仍选择原谅您一次。”
“但她又忘了,狗改不了吃屎。”
“没两个月,您和您那位女读者,又旧情復燃,搅合在了一起。”
“这件事再次被您的妻子发现,这一次,她决定再也不原谅您,她要和您离婚。”
“对您来说,这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您终於可以离开她这个早已看倦的枕边人,去拥抱您的真命天女。”
“可您忽然又意识到,如今你们所有的財富,绝大部分都来自您的岳父岳母的遗產,如果离婚,您又是过错方,恐分不到一分钱。”
“您能接受这样的生活吗?您住惯了別墅,您开惯了豪车,您吃惯了大餐,您能接受重新回到一贫如洗的日子吗?”
“您不能。”
“甚至於,您那位女读者,在察觉到您有可能一贫如洗后,对您也不再那般热情。”
“您意识到,倘若真的离婚,倘若您变得一穷二白,您將失去一切。”
“所以有什么办法呢?”
“有什么办法在保住財產的情况下,彻底摆脱您的妻子呢?”
“您想到了——只要……她不在了,不就行了吗?”
“於是,您告诉她,您想和她一起再去一趟古清河——大学校园的年纪,你们曾在那里定情。”
“她心软,答应了。”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永別。”
“她並不是失足落水,而是您亲手將她推下去的。”
“她在水里挣扎,呛水,但岸上的您,却无动於衷——她第一次意识到,您已经变得如此陌生。”
“因为您的妻子是个体面的人,所以您出轨的事只有您和她知道,外人都还以为你们感情稳定,幸福美满。”
“警察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又没有监控,更不晓得您已婚外有染,所以以意外溺亡结案。”
“於是,您完成了您人生中第一次谋杀——亲手杀死了您的妻子。”
一口气讲完一大段,季青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目光直直地盯著庄严。
后者眉头紧皱,突然满脸怒容,一改先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这傢伙,信口雌黄!我原以为你是大师,结果竟是个神经病!”
“別急,庄先生。”
季青摇了摇头,
“故事,还没有完——您说你是在收拾您妻子的遗物时,发现了她的鬼魂。”
“但,並非如此。”
“她出现的时候,您不是在收拾她的遗物,而是在收拾您的那位女读者——您让她穿上您妻子的睡衣,在床上翻云覆雨时,余光瞥见梳妆镜里的您自己,看到了您妻子的鬼魂。”
“您的那位女读者嚇傻了,曾经相约的山盟海誓再也不顾,狼狈逃走,拉黑了您所有的联繫方式。”
“但您却被您的妻子所缠上了,终日不得安寧。”
“哪怕她的遗体火化了,您也完全无法摆脱她。”
“哦,对了,您以为您现在为什么还能平安无事?”
季青抬起手指,指著庄严胸口的佛像:
“——您应该也猜到了吧?是它保护了您,说起来真是讽刺,这是您的妻子在和您结婚一周年的时候,从寺庙为您求来的佛像。”
“我的故事,也讲完了。”
季青长舒一口气,看向对面的男人:“——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两个截然不同的版本,庄先生,您告诉我,我该相信哪一个呢?”
那一瞬间,庄严的脸色无比难看,阴沉如水。
“一派胡言!”他再也不復先前偽装出来的谦逊,声音冷冽:“我看你这神经病是得了臆想症!你说刚才有人对你说了这个故事,可这里就我们俩,谁对你说的?”
“我们俩?”季青反问他:“您確定吗?”
那一瞬间,庄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那样。
脸色大变!
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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