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生日（1/2）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格里兰的声音嘶哑，愤怒与绝望一股脑地化作极端的苦涩，让他的喉头一腥。

查尔森的语气依旧保持著那份令人心寒的温和，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我们只是在履行我们的职责，先生，这是我们的分內之事，同样作为机械的信徒，您也应该理解我们。”

他微微侧头，鸟嘴面具的喙尖仿佛能刺穿格里兰的灵魂：“就算不理解也无妨，您也看到了，您的努力徒劳无功。”

“您无法撼动这里分毫，让阁下误入此地確实是我的疏忽，现在请允许我纠正这个错误，送您离开……”

“不用你假好心！”格里兰猛地甩开查尔森早已鬆开的手腕——那只手在他撞门时就已悄然卸去了力道，只是轻轻搭著。

他踉蹌后退，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我自己会找到路离开这个鬼地方！离我远点！”

“当然，我完全尊重您的任何决定。”

查尔森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透过鸟嘴面具，带著金属般的迴响，冰冷而空洞。

“只是我需要提醒您，当您最终踏出这座镇子的边界，您在此间的所有记忆都將如同晨露般消散，您將再也无法找到回归此地的路径，甚至会彻底遗忘它曾经的存在。”

他优雅地抚平了礼服上並不存在的褶皱：“在您『幸运地』找到出路之前，还望您能在此处『玩得开心』。”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就如同在人的伤口上凭空撒一把盐。

“当然，这得是您能幸运地找到路离开的情况下。”查尔森再度补充了一句，这时，他的语气已经多出了一丝难以言喻且、近乎怜悯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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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查尔森的身影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跡，瞬间扭曲、淡化，无数漆黑的鸦羽凭空涌现，盘旋、聚拢，又在剎那间轰然散开！

原地只余下几片缓缓飘落的黑色羽毛，以及格里兰面前冰冷的空气。

格里兰孤零零地站在原地，仿佛在瞬间成为被整个世界拋弃之人。

虚偽的喧囂依旧在街道上流淌，腐烂的甜腥味钻入鼻腔，而那道隔绝了他与“真实”的门扉，冰冷而坚固地矗立著。

“混蛋！”格里兰狠狠一拳砸在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指骨生疼，“原本我是有机会的，我应该早点发现真相，早点告诉到门里那个人，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绝望地意识到：“现在，他们必定加强了『防护』，彻底隔绝了我与里面的联繫……”

“离开就会被洗去记忆，像个傻子一样忘记这里的一切……我真的还有继续信奉机械之神的必要吗？”

格里兰现在只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无力感。

他再次尝试，用石头疯狂地砸门，用身体撞击，声嘶力竭地呼喊，可门扉都纹丝不动，门內一片死寂，仿佛那温暖的灯光和隱约的人声只是他绝望中的幻觉。

万念俱灰，如同冰冷的潮水將他彻底淹没。

格里兰靠著门板滑坐在地，头深深埋进膝盖。

短短一天，从迷路的困惑到发现恐怖的惊骇，再到求救无门的绝望，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与此同时，门內。

尤廉正站在厨房的操作台前，专注地使用打蛋器搅动著碗中的鸡蛋，金黄色的蛋液在金属丝的快速旋转下泛起细腻的泡沫，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突然，他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嗯？”他有些疑惑地偏过头，目光投向紧闭的大门方向。

【你怎么了？尤廉】

藏匿在尤廉体內的梅菲斯特忍不住问道。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从门外传来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