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谁的女人,谁的道理(1/2)

司徒那一句问话,听得陆沉渊一个激灵,却又不敢稍动。

他只觉脸上热气蒸腾,心头擂鼓价响,窘迫之下,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这句话,明明是想保护师父……

但为什么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那样?

难道在自己的內心深处,对师父的情感,並不只是敬爱那么简单吗?

怎么可以对师父有那种想法?

司徒瞧著他这副纯稚模样,先前那三分戏謔,登时化作了七分兴致。

她身子微倾,凑得更近了一些。

陆沉渊只觉那如兰的气息拂面而来,司徒那双桃眸子在月下波光流转,似笑非笑地道:

“怎么?方才在街上那般气概,这会儿倒成了锯了嘴的葫芦?”

她见陆沉渊仍是垂头不语,更是得寸进尺,伸出纤纤玉指,在他胸膛上轻轻一戳,悠悠问道:

“那么,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你的师父,还是……你的女人?”

这声音柔媚入骨,陆沉渊只听得心神一盪,再也忍耐不住,吶吶道:

“是师父……”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是在划清一道界限。

“嗯?”

却见她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看到她眼神的变化,陆沉渊的心猛地一抽,那道他刚刚亲手划下的界限,一下子就崩塌了。

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了他。

他害怕她会因为这个答案而失望,会离他而去。

“也是……我想守护一生的人……”

冷静下来的他没敢用再“女人”这个词。

因为那太轻佻,也太沉重。

但“守护一生”,却是一个少年,能许下的、最笨拙也最真诚的誓言。

司徒那双桃眸里恢復了光芒,“这话说得是好听,可男子汉大丈夫,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你都说我是你的女人了,便不能反悔。”

“这……”

陆沉渊愈发紧张了起来,却也不知道师父是认真的,还只是在逗弄自己。

毕竟她一直喜欢像这样子拿自己寻开心,终於还是不忍扫了师父的兴,终於用轻若蚊蚋的声音,承认道:

“是,师父是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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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浓,她收回玉指,却没有就此放过陆沉渊,而是轻晃著手中的酒葫芦,又道:

“既然是你的女人,那你待如何处置我?再者,这葫芦里的酒,怕也不该我自己喝了罢?是不是……该你来餵我?”

这一连串的追问,一句比一句大胆,一句比一句撩拨。

陆沉渊脑中嗡的一响,一片空白,只觉再被她这般问下去,自己这颗心怕是要从腔子里跳將出来。

他本能地想逃,可当他抬起头,看到司徒那双在月下似笑非笑的桃眼时,一个念头却如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他逃了,谁来护她?

今天,他在衝动下喊出了那句“她是我的女人”。

可他凭什么?

就凭这一腔热血?就凭那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隨时可能將自己变成怪物的诡异力量?

不够,远远不够。

他记得她鬢角那根刺目的白髮,记得她醉后无意识的呢喃,记得她看似慵懒的眼底深处,那抹一闪而逝的疲惫与孤独。

她不是真的无所不能,只是习惯將一切自己扛起。

而自己,若永远只是个需要她庇护的“渊儿”,又怎配得上那句“她是我的女人”?

担当二字,重愈千钧。

压下了陆沉渊所有的羞赧,压下了他所有的退缩,只剩下前所未有的渴望。

陆沉渊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直视著那双让他沉溺的眼眸,一字一顿地说道:

“师父……我想求你,教我修行。”

竟是將自己一直以来最想说却又最不敢说的话,一下子说出来了。

此言一出,屋顶之上,霎时静了。

司徒脸上的那份戏謔与慵懒,登时褪得乾乾净净。

她缓缓直起身子,不再瞧他,只將一双妙目凝望著天际那轮清冷的银盘,半晌不语。

一道身影,逆著门外透进的朦朧月光,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来人一袭月白绸衫,身形略显单薄,手中一柄白玉摺扇,轻轻摇曳。

待他走近了,借著舱內柔和的灯火,赵承德才看清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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