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血祭大阵,入皇城(1/2)
江言早已过了扭捏的年纪。
既已知晓且自己也確有心动的情况下,他是不会去刻意阻拦的。
知行合一,想了,那便去做。
江言心念微动,心物同尘的道韵悄然流转。
意志如水银泻地,无声融入了身下的木椅,融入了脚下的楼板,融入了整座茶楼的木樑。
一瞬间,这座凡人眼中的建筑,成了他心念的延伸。
將自身一丝念头附著其上,而后循著那已经被铺设遍布大澜疆域、无处不在的情丝网络,逆向传递了回去。
至於说传递向哪里?江言只能说传递给沈茗,而並不知晓沈茗现在何处。
自从上一次突袭並小小威胁了下她后,便自此藏匿的更深了些。
究竟是在筹谋,还是怕他如今修为大涨,秋后算帐,这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下一次再见面,他必然会算总帐的。这修为上来了,就是不一样!
……
与此同时,远在大澜疆域外,数万里之遥处。
一处与世隔绝的深山之中,千树万树的桃开得正盛,落英繽纷,如云似霞。
桃林深处,一名绝色姑娘正斜倚在一株虬结的老桃树下,姿態慵懒,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百无聊赖的魅意。
正是沈茗。
忽然,她娇柔身躯猛地一颤,那份慵懒閒適的表情瞬间凝固,化为了极致的错愕。
下一刻,一抹病態的潮红迅速攀上她雪白的脸颊,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
她怔怔地伸出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心口,感受著那跨越了万水千山而来的、独属於那个人的气息与念想。
“阿师……”
她痴痴低语,眼中的迷离与痴迷几乎要满溢出来,声音颤抖,带著哭腔。
“阿师……你也想茗儿了……你真的想茗儿了……”
她猛地抱紧双臂,將脸埋入膝盖,肩膀剧烈地耸动著,发出压抑的、不成调的笑声,似哭似笑,如痴如魔。
良久,她才缓缓抬起头。
那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上,已是泪痕交错,可嘴角却勾著一抹病態而满足的弧度。
她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过乾涩的唇角,眼中那份痴迷,已然化作了焚尽一切的炽热。
“阿师……沈茗也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等著我……”
“茗儿很快……就会去『找』你的……”
……
江言与凌羽再次动身,向著大澜皇都的方向行去。
一路上,他们所见的景象让气氛愈发沉重。
官道之上,不再是商旅往来,而是无穷无尽的人流。
无数百姓拖家带口,背著简陋的行囊,在玄甲军士冷漠的驱赶下,被迫离开自己世代居住的村落、山野,向著各大州府的方向迁徙。
队伍绵延不绝,宛如一条条灰色的长龙,在王朝的大地上蠕动。
百姓的脸上,没有太多反抗,更多的是一种好奇不安以及顺从,夹杂著对未来的茫然与担忧。
整个大澜王朝,都笼罩在一股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之中。
殷梨全程攥紧了拳头,一言不发,只是那双空洞的眸子里,似乎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凌羽看著这般景象心有所悟但不敢相信,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她转头望向江言,声音发颤:“前辈……那位帝王……他究竟要做什么?这……这与献祭何异?”
江言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一张张麻木的面孔,声音不起波澜。
“他不是要他们的命。”
他顿了顿,说出了让凌羽遍体生寒的话。
“而是要夺走比命更珍贵的东西。”
那东西是什么,在明白了何为“灵性”后的凌羽,自是知晓。
半日后,一行人才稍显磨跡的抵达景明府。
眼前的景象,让凌羽更觉骇然。
城內车水马龙,街上行人往来如常,店铺的伙计在招揽著客人,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看似一片繁华。
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极致的诡异。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是一种带著些微笑意,却又空洞无比的表情。无论是买东西的客人,还是卖东西的商贩,无论是街上巡逻的兵丁,还是倚门閒谈的妇人,脸上都是这副表情。
他们的动作僵硬而刻板,好似无数看不见的丝线操控著的木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既定的动作。
这里是一座繁华的死城。
凌羽惊骇而后便是由心而生的愤怒:“畜生!”
江言解释:“他们与青嵐门外的那群军士没有区別。”
“不一样的是,他们失去灵性后,仍有人为他们植入了『行为准则』,就像是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关傀儡。”
话音刚落。
一名身著青色官服的文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拦住了去路。
他面容清瘦,神情间带著一股化不开的忧鬱,双目无神,口中正念念有词,像在低吟著一首悲伤的诗篇。
隨著他的出现,周围的空气中,似乎有无数看不见的丝线蔓延开来,编织出一座笼罩了整座城池的记忆迷宫,让人不自觉地便会陷入过往的忧思之中。
七情魔物之“忧”,忧缠丝雾蛛的宿主。
那文士朝著江言庄重行礼,声音平淡无波,却带著不容拒绝的意味。
“陛下有请,几位,隨我来吧。”
江言並未拒绝,跟著那文士,一路穿过死寂而繁华的街道,最终来到了皇城之外。
他抬起头。
视线中得见一座通天彻地的血色光幕,如同一只倒扣巨碗將整座皇都笼罩在內。
光幕之上,无数玄奥的符文如血色星辰般流转不息,磅礴到难以想像的皇朝业力与铁血煞气在其中交织、升腾,形成一座足以镇压高阶修士的绝世大阵。
江言將自身之“势”拔高,眼中的世界瞬间不同。
他能清晰地看到,这座大阵其根基並不仅仅是这座都城。
无数道肉眼不可见的血色脉络,从大阵底部延伸而出,如蛛网般蔓延至整个大澜王朝的四面八方,与每一座州府,每一处被强令迁徙的百姓聚集地,都连接在了一起。
那位帝王,竟是以整个王朝州府为阵基,生灵为祭,布下了这惊天之局!
江言领著凌羽踏入皇城,殷梨的身影紧隨其后。
隨著愈发靠近那座巍峨的皇宫,她本就苍白的小脸愈发失了血色,身体也开始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那不是畏惧,而是一种源自血脉与神魂的排斥与压抑。
江言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並未回头,只是一缕温润平和的道韵自他身上分润而出,悄无声息地笼罩住殷梨,为她缓解了那股无形的压力。
殷梨颤抖的身躯这才稍稍平復。
江言的目光,则落在那笼罩了整座皇都的血色光幕之上,转而看向身侧的凌羽,似是隨意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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