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铁匠(1/2)

“什么叫再找一把兵器?”

“就是字面意思。”

“前两天不是刚让我找了一把德章二年吗?”

“我不是要枪,而是要把趁手的兵器。”

“哦——唉?你不是有对峨嵋刺吗?我记得那个峨嵋刺,还是楼里一位凝神高手的遗物。”

原来自己有对峨嵋刺,可完全没见过呀!

“峨嵋刺短小灵活,长於隱蔽近身。过旭初乃是通玄高手,天下闻名,在其气机感应之下,很难隱蔽近身,只能出手强攻。峨嵋刺这般短兵,太吃亏了。”

陈武一本正经,但他知道自己在鬼扯,只是老马似乎认同了这个说法。

“也对。可你后天就要去刺杀了,怎么今天才说?”

“我忘了!”陈武理不直,气也壮。

老马捻著鬍鬚的手一抖,差点掐断几根鬍子:“你啊……”

“想要一天之內拿到趁手兵器,整个金城郡,只有去那个地方了。”老马又捋了捋鬍子,“今天太晚了,明日一大早,你便带著我的无事牌去,让他加急为你打造一把。若他也不行,你只能隨便找把兵器先顶一顶了。”

……………

此处,有一块粗壮钢条,寂然无声。

忽然,大门打开,外界人声涌了进来。

“拜託了。”

“老主顾了,好说。”

一张关节粗大,布满老茧的手伸了过来,將其从库房取出。

“上水,丁字流!”

站在鼓风机旁的学徒赶忙拉紧手中绳子,直到刻著丁字的刻度露出来。绳子牵动机簧,打开一部分放水口,水流从高处倾泻而下,衝击下方的水轮。

水轮吱吱呀呀转动,带动皮製鼓风机压缩膨胀,將气流送入一旁的炉膛之中,炉膛中火焰瞬间升腾,由红转白。此时,钢条便身不由己,被送入炉膛中烧炼。

钢条的身躯处在这炼狱不知多久,自身也如同这火焰一般炽白时,一把铁钳深入炉膛,將其解救出来。

“上水,乙字流!”

水力锻锤旁的学徒也拉动绳索,露出乙字刻度,另一个放水口被打开,水流衝击水轮,带动一个巨大锻锤上下锤动。

钢条还未来得及庆幸脱离火山地狱,便又被放置在锻锤之下,受重捶敲打之刑。只是行刑之人小心翼翼,反覆调整,终於將钢条锤成一个修长扁平的身形。

此时,钢条余温尚在,那张粗糲的手又在钢条上撒上细钢粉,用作粘合。又將两片长度相当,却又稍窄的软钢夹在钢条两边。

钢条眼睁睁看著自己穿上盔甲,再次送回炉膛炼狱之中,周身火焰炽白,硬生生將那两片盔甲炼在自身皮肉之上,再不分彼此。

就在难以忍受之时,钢条再次脱离炉膛,却又復归锻锤之下。

“上水,甲字流!”

锻锤旁的学徒应声而动,拉动绳索露出甲字刻度。此时水流变小,水轮传动速度变缓,连带著锻锤频率降低。因为处刑者此时要细细捶打,调整钢条形状,使得钢条越来越修长挺直,直到出现一个大模样。

如此反覆入炉並捶打,钢条只觉得自己如同老君炉中的孙猴子一般脱胎换骨。以往自身血肉虽硬,却刚则易折。此时两侧偏软的盔甲架成脊樑,增加了自身韧性。周遭露出的血肉,却坚刚依旧,只待划出锋锐。

再次出炉之后,钢条被铁钳捏著放在铁砧之上,行刑人不再用锻锤,反而亲自举起铁锤,要处理这最后一遭。捶打之下,钢条身上的脊线彻底成型,尾部和尖头也已完美无缺。

行刑人不顾余温尚高,上手拿起钢条仔细观察,满意点头,却又將钢条塞回炉膛升温,直至钢条迸发出金银相间的顏色,便迅速用铁钳钳出,直直插入一旁早已备好的冷油之中。

热钢冷油相交,瞬间迸发出“滋滋”声,与此同时,行刑人口中念诵起《太上感应篇》,当念到“福祸无门,唯人自招”时,油中钢条已褪成血红色,便迅速提起钢条,放在空中,继续念念有词,只是语速一下改变。

直念到“恶星灾之,算尽则死”时,钢条上血红色暗淡,显出一丝紫色来,行刑人便將钢条插回油桶,只待钢条自然晾凉。

行刑人依旧念诵著《太上感应篇》,但节奏彻底不规律,直到钢条变凉。

此时念诵已无计算淬火回火时机之功效,只是为了装神弄鬼,让学徒以为,念诵经文是为祈求炼剑顺利,以防学徒偷师到淬火回火的关窍。

“这便好了?”念诵声停下,陈武当即发问。

“只剩开刃打磨,再配上剑柄剑鞘便可。这剑用了我最好的一块百炼精钢,保你所向披靡。”

此时此刻,钢条终於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所受火炼捶打,皆是为了成为一把所向披靡的宝剑。

眼看著铁匠老章拿出冷却好的剑条,装上剑柄剑鏜,交给学徒打磨开锋,陈武终於放下心来,夸讚道:“章师傅不愧是名匠,不到一天的时间,便能做出此剑。”

姓章的铁匠踢了一脚打磨动作不规范的徒弟,方才回话:“也就是老马的面子,不然我可不会接这种急活。”

“我这工坊虽有水流机械,但还是不如东南那些蒸汽工坊,捶打效率不太够,一天之內做成,著实有些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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