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2)

这两年,祁璟宴一直致力于把屹儿分出去单睡,可屹儿就是不肯,有时候抱着孟羽凝哭,有时候小小一个独自坐在那生闷气。

孟羽凝瞧着心疼,她也舍不得屹儿,每每都软下心来护着,帮着屹儿说话,于是此事便一直搁置。

可今年二月,屹儿过完六周岁生日,祁璟宴再度旧事重提,说要给屹儿单獨分个屋子,且这回的态度十分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屹儿现在的确长高了不少,不知不觉中,已经从那个软乎乎的小奶团子,长成了一个可以提缰立马,帅气十足的小小少年。

想着他们早晚要离京,她和屹儿迟早要分开,孟羽凝这次也狠下心肠,也跟着一起劝屹儿来着。

屹儿很難过,可到底还是答應了,可小家伙提出要睡她之前布置的西厢房,孟羽凝自然应允,还说自己虽然会搬去静心斋,但每晚还是会哄他睡着再离开。

屹儿红着眼睛,勉勉强强答应了,于是两人就各自张罗着搬东西,当夜便正式分开了。

当晚孟羽凝坐在床边,哄屹儿睡着了,又给他把小虎头被子掖好,这才轻轻离开,回了静心斋。

三年多来,她一直带着屹儿和祁璟宴一起睡,冷不丁的身旁没了人,她还真有些不習惯。

刚开始分开那些晚上,她常在半梦半醒间,伸手去捞屹儿,却總是捞了空,有时候又下意识喊殿下,也无人回应。

那段时日,心里总像是缺了一块,空落落的,别提多難受了。

奇怪的是,祁璟宴那阵子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看,总是摆着一张臭脸,活脱脱谁欠他八百万两银子似的。

有回她实在忍不住,问他怎么了,他一个字也不说,就那么阴沉沉看着她,看了一会儿,转身拂袖离去。

她觉得这人真够莫名其妙的。不过她这人心大,只要不是她惹的事,她都一概懒得管,爱瞎生气就瞎生气去。

她一个人住在静心斋,过了最初的不习惯之后,发现一个人睡真的很舒服,那么大一张床想横着睡就横着睡,想竖着睡就竖着睡,好不自在。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孟羽凝回到了静心斋,讓孟金她们各自去歇着,她脱鞋就躺在了床上。

孟羽凝这日在酒楼忙了半日,回到府中时已是午后。想着祁璟宴与屹儿约莫今日归来,便特意将他那几件新裁的衣裳理好,亲自送去他房中。

这会儿往床上一躺,只觉得浑身倦怠,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日头西斜,刚睁眼,就听外头穆樱小声问道:“姑娘,您可醒了?”

孟羽凝坐起来:“进来说。”

穆樱轻快地掀帘而入,眉眼带笑:“姑娘,殿下与小殿下已经回府了,正差人来请姑娘过去呢。”

“成,我这就过去。”孟羽凝面露喜色,忙起身下地,穿好衣裳,梳好头发就往外走。

还没走到一半,就见屹儿身穿一身淡蓝色锦袍,手里攥着一把绚烂的野花,飞一般跑来了,人还没到近前,便欢快地喊道:“阿凝,阿凝,屹儿回来了。”

孟羽凝笑着伸出双臂,等着那小小少年扑到她怀里,她一把将人抱着转了两圈,两人都笑出了声。

孟羽凝把屹儿放回地上,摸着他的头打量他:“这回出去,可有累着?”

“不累,好玩着呢。”屹儿摇头,一脸兴奋的说,随后把手里的野花递到阿凝面前:“阿凝,给你,这是我在路上摘的,好看吧?”

孟羽凝接过,笑着说:“好看,多谢屹儿。”

屹儿开心地笑,牵着阿凝的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和她说着这一趟出门的见聞。

两人有说有笑回了燕拂居,就见祁璟宴正坐在榻上喝茶,见孟羽凝来了,他拿起扔在榻上的小锦盒,随手递给孟羽凝。

孟羽凝伸手接过,打开一看,“又是金条。”

祁璟宴笑着说:“山上也没别的东西,倒是打了几只山鸡兔子,穆风已经提去后厨,让穆山做去了。”

孟羽凝便笑着说好。

见两人一身风尘,便赶紧张罗着让人烧水,备水,祁璟宴径自往正屋净室沐浴,屹儿则乖乖去了西厢耳房洗澡。

自从去年冬底开始,屹儿就突然不好意思让阿凝给他洗澡了,如今都是自己洗。

孟羽凝给小家伙放好了衣裳,又叮嘱几句,让他不要洗太久,免得着凉,便出门去了厨房,去掌勺。

虽然时候尚早,但想着两人一路舟车劳顿,晌午饭都没吃,孟羽凝等饭菜一做好,便带人把食盒提回了燕拂居。

见兄弟俩都洗好换好了衣裳,孟羽凝便把饭菜都摆上,三人围坐在桌前一起用晚饭。

三人静静吃完了饭,又移到榻上去喝茶,屹儿亲昵地躺在阿凝的腿上,孟羽凝轻轻摸着他的小手,听着他说话。

“阿凝,哥哥说,再过一阵子,我们就要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