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雪松与铁锈 4.4k(2/2)

一个以吸取別人能量为目的的血族冥想术!

如果说,低阶吸血鬼面对高阶吸血鬼,如同羔羊面对饿狼,血脉上的压制是天性使然,难以逾越。

那么,系统操控下的“暗影之拥”,对於高阶吸血鬼而言,似乎同样是一种……克星!

一种来自更深邃、更具压迫力的制裁!

一股微弱但极其精纯的冰蓝色血能,正源源不断地从卡珊德拉被紧握的手腕处传来。

那能量冰冷而纯粹,带著一种令人战慄的生命精华。

凯克能清晰地感知到,这股能量正通过他的手臂,被系统以一种玄奥的方式转化、吸收。

卡珊德拉的脸色瞬间剧变。从最初的惊愕转为骇然,再到一丝深可见骨的恐惧。

这种感觉……

这种被强行剥夺自身力量,生命精华不受控制流逝的感觉!

她猛然想起了在红葡萄酒馆地下,那场禁忌的仪式上。

尊贵强大的伊拉拉女爵,也是在类似的诡异手段下,被这个看似弱小的“祭品”所反制、所玩弄!

不!自己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卡珊德拉,是女爵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

“杂种!”

卡珊德拉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她另一只空著的手猛然抬起。

无数猩红的血珠在她掌心凝聚、压缩。

瞬间化为数十柄锋利无比的血刃。

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疯狂地射向凯克近在咫尺的头颅和胸膛!

她要將这个敢於褻瀆高阶血族的小子,彻底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血刃即將触及凯克身体的剎那。

一股更为霸道、更为深沉的暗红色血能,猛地从凯克握著她手腕的那只手倒灌而入。

如同决堤的洪流,凶猛地冲入卡珊德拉的身体。

这股异种能量充满了暴戾与侵蚀性。与她自身凝练的血能截然不同。

却又带著一种让她灵魂悸动的熟悉与……渴望?

“呃啊!”

异种能量的入侵,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块烧红的烙铁。

卡珊德拉浑身剧烈一颤。

她体內的血能瞬间紊乱。那些刚刚凝聚成形的血刃,失去了精准的操控。

在空中胡乱飞舞了几下,便纷纷失控,重新化为普通的血液,稀里哗啦地洒落一地。

腥甜的气息瀰漫开来。

凯克的另一只手,则在系统的精准操控下,以一种不带任何情感、纯粹追求效率的机械动作,闪电般探出。

目標明確——卡珊德拉紧身皮甲的系带与扣环。

“撕拉——”

坚韧的皮革应声而裂。

在卡珊德拉惊怒交加的目光中,她引以为傲的贴身护甲,被粗暴地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露出了內里素色的衣物和些许肌肤。

“你……你要做什么?!”

卡珊德拉的声音中第一次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惊慌与一丝屈辱。

她身为吸血鬼的尊严,在这一刻被彻底践踏。

然而,凯克没有给她任何思考或进一步反抗的机会。

在皮甲被撕开的瞬间,凯克的身躯猛地向前一倾。

他將卡珊德拉狠狠地、不带一丝怜悯地拥入怀中。

那是一个冰冷的、充满了掠夺意味的拥抱。

一股浓郁的雪松与铁锈混合的气味,猛地扑鼻而来。

那是卡珊德拉自己身上常年浸染的独特气息。

此刻,却成了她即將被吞噬的绝望序曲。

她的身体被牢牢禁錮。

那股霸道的红色血能,正通过两人紧密相贴的肌肤,更加疯狂地涌入她的四肢百骸。

冰蓝色的生命精华,则以更快的速度,从她体內流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漩涡。

眼中只余那冰蓝色的月光,又或是她正在消散的魂灵?

卡珊德拉的意识在破碎。

视野被一片炙热的猩红所吞噬,那是凯克的顏色,带著侵略性的、不容抗拒的滚烫。

紧贴的肌肤下,她的冰冷正被那股霸道的炙热融化、裹挟。

不,是撕裂,然后强行糅合。

每一寸毛孔都在尖叫,既因为被掠夺的空虚,也因为一种陌生的、战慄的……满溢?

炙红色的洪流衝垮了她意志的堤坝,在她血脉的河床里肆意奔腾,烙印下属於他的印记。

而她自身的冰蓝,则化作涓涓细流,无可挽回地向著那漩涡的中心——凯克的所在,奔涌而去。

这不是交融,这是吞噬。

她的力量,她的意志,她的存在感,都在这炙红的侵蚀下迅速瓦解。

夜风扬起他们散落的髮丝,冰蓝与暗红在朦朧的月色下纠缠。

如同两条濒死的蛇,又像是宇宙初开时最原始的色彩碰撞。

卡珊德拉感到自己的核心正在被那片炙红彻底占据、点燃。

冰与火的交融,並非温暖,而是一种毁灭性的新生。

她的意识在尖叫中涣散,又在某种奇异的共鸣中被重新聚合,却已不再纯粹是她自己。

凯克的眼底没有欲望,只有冰冷的计算,如同暗夜中最精准的猎手。

系统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驱动著这具躯体,执行著最有效率的掠夺。

每一次深入,都是对能量的汲取与標记。

每一次吐息,都带著对方逐渐消逝的冰冷与自身愈发炽烈的灼热。

他像一团燃烧的星云,而她是被引力捕获的冰冷星尘。

註定要被捲入、同化、燃尽最后一丝幽蓝。

屈辱?愤怒?

不,那些情绪像是隔著一层毛玻璃,模糊而不真切。

更清晰的,是一种原始的恐惧。

以及……一丝被严密压抑在血族本能最深处的、对於更强大力量的……臣服?

她的骄傲被碾碎,她的尊严被剥离。

只剩下最纯粹的生命在哀鸣。

那冰蓝色的生命之火,在炙红色的风暴中摇曳,光芒越来越黯淡,仿佛隨时都会熄灭。

“快住手……”

她无声地呼喊,声音仿佛穿不破那层层血能织成的帷幕。

回答她的,是那一抹猩红。

无言,却执拗。

她看见了自己的记忆,在炙红之中如雪般融化。

她曾是女爵的利刃,是猩红姐妹会最锋利的尖刺;

她曾以冷漠为鎧,以秩序为刃,从不动摇,从不恐惧。

可现在,她的血液在欢愉地歌唱。

那冰蓝的纯粹渐渐被染上猩红的边缘。

如白雪初融时那第一滴鲜血落入溪涧,染红了一整条命运的河流。

她的心跳,从未如此剧烈。

她的意识,从未如此模糊。

她不再知道,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

他不是她的主,但他掌控了她的夜。

他不是她的敌,但他撕裂了她的壳。

他甚至不是她的爱人,但她的灵魂,已在那一刻被他带入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她想挣扎。

可那冰蓝色的血能,如同残雪一般,正在她体內一寸寸融化。

而他那猩红的意志,却像火焰一样在她体內扎根,燃烧、蔓延、重塑。

是谁在哭泣?

是谁在低笑?

是谁,在这万籟俱寂的夜晚,將她从百年沉睡中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