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送他们下地狱(1/2)
艾斯卡尔原本期待著凯克在“阿尔祖附体”的修炼状態下,会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动静。
至少也得是狂风大作,魔力激盪之类的场面。
然而,现实却让他有些……失望,或者说,困惑。
凯克只是那么老老实实地盘坐在稻草堆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著阿尔德法印的手势。
空气中確实有混沌能量在流动,但微弱得如同初春的薄雾。
每一次法印的释放,都只是精准地捲起他面前几根乾枯的稻草。
让它们在空中打个旋儿,然后轻飘飘地落下。
如此往復,周而復始。
艾斯卡尔估摸著,以这种“节省”的活力消耗方式。
凯克恐怕能这么“吹”上半个多小时的稻草。
艾斯卡尔眯起他那双猎魔人特有的琥珀色兽瞳,仔细观察著凯克每一次法印的释放。
他试图理解,这种对力量的精妙控制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他自己也使用法印,但更多是追求效果和威力。
像这样將力量约束到只吹飞几根稻草的程度……艾斯卡尔自问做不到。
从小时候起,在法印的释放技巧上。
他就觉得自己比那个油嘴滑舌的兰伯特,还有沉默寡言却天赋异稟的杰洛特要差上一截。
但,差归差,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凯克此刻展现出的控制力,已经不是“差”或者“好”能够简单形容的了,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完美。
这种完美,甚至让他看不出任何斧凿的痕跡,仿佛每一次微风的吹拂都浑然天成。
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艾斯卡尔心中那份对“阿尔祖附身”的怀疑,在亲眼目睹这匪夷所思的修炼后,又消减了几分。
他不禁有些激动起来。
如果凯克所言非虚,如果他真的承载了阿尔祖的部分力量与本能……
那对於日渐凋零的猎魔人学派,尤其是他们凯尔莫罕,意味著什么?
维瑟米尔那老头子,怕是会高兴得把他藏在床底下。
连兰伯特都不知道的那坛宝贝蜂蜜酒都拿出来,非拉著人大醉一场不可吧?
想到这里,艾斯卡尔看向凯克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是一种混杂著惊奇、审视,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狂热。
仿佛一位疯魔的炼金术士在打量一块前所未见的、能顛覆整个学科的稀有材料。
被系统操控,正专注於“掛机修炼”的凯克。
虽然身体无法动弹,表情也无法自由控制,维持在系统操控的“平静无波”。但他的意识却清醒得很。
艾斯卡尔那毫不掩饰的、仿佛要將他从里到外看穿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恶寒。
“这傢伙……不会是想把我切片研究吧?”
凯克心中警铃大作。
他可是知道的,这个世界里的猎魔人和术士,为了知识和力量什么都干得出来。
维瑟米尔那帮老头子为了青草试炼死了多少学徒?
疯术士阿尔祖更是重量级。
这傢伙该不会觉得“阿尔祖的精魂”是可复製的。
想从我身上找到方法,量產“阿尔祖牌”猎魔人吧?
他拼命想挪动一下身体,哪怕是眨眨眼也好,但系统牢牢掌控著一切。
他只能在心中欲哭无泪地吶喊:
“那种事情不要啊!我不是小白鼠!
救命啊,这里有个人想搞人体炼成啊!”
艾斯卡尔自然不知道凯克內心的惊涛骇浪。
他只是纯粹地从一个猎魔人的角度,观察著阿尔祖可能残留的战斗本能。
他隨手从地上捡起一根短小的木棍,不带任何预兆地朝著凯克丟了过去。
下一个瞬间,几乎在木棍脱手的剎那,盘坐的凯克手型微动。
一道凝练的阿尔德法印精准地击中了半空中的木棍,將其远远吹飞。
撞在对面的石墙上,发出一声轻响。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唔……”
艾斯卡尔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这就是凯克所说的,被阿尔祖的“本能”所操控的反应吗?
看来,这位传说中的猎魔人之祖,即便只剩下残魂,其战斗本能也依旧强大得令人心悸。
这个发现,让艾斯卡尔对凯克说辞的真实性,又信了几分。
地牢的铁门不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又有新的“血畜”被粗暴地押送进来。
系统操控下的凯克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的意识却在这些声音的冲刷下掀起波澜。
他想起了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的恐惧,那种对死亡的极度畏惧。
而现在,这种恐惧被放大,投射到了每一个新来的囚犯身上。
哭喊声、求饶声、夹杂著绝望的咒骂和无力的哀求,在阴湿的空气中迴荡。
有人声嘶力竭地哭喊著让吸血鬼放过自己年幼的孩子,有人试图用身上携带的珠宝贿赂那些面无表情的骑士。
甚至还有人搬出自己与某个贵族甚至国王的交情。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被那些骑士像丟弃垃圾一般,狠狠地推进了对面的牢房。
艾斯卡尔的目光落在了一个刚被推进隔壁牢笼的小女孩身上。
她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蜷缩在角落,怀里抱著一个破旧的木头娃娃。
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压抑的呜咽声让人心头髮紧。
看到那个女孩,凯克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起了前世和平世界里,邻居家那个总爱跟在他身后叫“大哥哥”的小妹妹。
她们本该拥有无忧无虑的童年,而不是在这里,像牲畜一样等待宰割。
一股陌生的、滚烫的情绪从他胸腔深处涌了上来,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那是一种名为『愤怒』的东西。
原来,自己不只是想活。
看到这样的场景,自己是真真切切地会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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