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中级信徒· 秩序圣裁】!(2/2)
神座扶手上,一块坚硬的檀木装饰竟被他生生捏碎!细小的木屑混合著香灰簌簌落下。
“污秽之水……褻瀆圣所……蛊惑警长……戕害祭司……”阿底提亚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传来的闷雷,每一个音节都蕴含著焚毁一切的怒火。
他那双深陷在眼窝中的眸子,此刻燃烧著近乎疯狂的阴鷙火焰,死死盯著神庙外河神教工地的方向。
仿佛要穿透重重阻碍,將那片淡蓝水域和其庇护下的叛逆焚烧殆尽。
“好……好一个『恆河之主』……好一个『秩序圣裁』……”
他咀嚼著这两个新获得的名號,嘴角咧开一个狰狞到扭曲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
“用我神庙的祭司之血,来染红你信徒的晋升之路?
用我婆罗门千年维繫的秩序,来为你那骯脏的『洁净』铺路?!”
他猛地从神座上站起,枯瘦的身躯爆发出骇人的气势,宽大的祭袍无风自动!
“狂妄!无知!该受永世焚身之苦的瀆神者!”
整个大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侍立的祭司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他们从未见过大祭司如此失態,那是一种被彻底冒犯尊严、被狠狠踩在脚下后的、混合著滔天恨意与一丝……
难以置信的惊悸的狂怒。
阿底提亚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刃,缓缓扫过殿中噤声的眾祭司,最后,落在了角落阴影里、垂首侍立的阿尼卡身上。
她的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长长的睫毛低垂著,遮掩著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有对父亲暴怒的恐惧,有对拉克什曼之死的茫然。
更有……对河岸那场神跡、对伊莎安然无恙。
以及对阿贾伊那诡异“圣裁”之力的……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震动。
父亲派她去“探听”,却探回了足以顛覆认知的消息。
那淡蓝神明……那真实的威能……那被信徒狂热朝拜的景象……
“阿尼卡。”阿底提亚冰冷的声音响起,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过她的神经。
阿尼卡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立刻上前一步,深深低下头:“父亲……大祭司。”
“抬起头,看著我。”
阿底提亚命令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压力。
阿尼卡依言抬头,目光却不敢与父亲那仿佛能洞穿灵魂的阴鷙眼神直接接触,只是落在他祭袍的金色纹路上。
“你亲眼所见,”阿底提亚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一字一句地切割著,“那所谓的『河神』……当真……显化了人形?”
阿尼卡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脑海中瞬间闪过那道踏浪悬空、剑眉星目的淡蓝身影。
那浩瀚的神威,那轻易剥夺阿贾伊力量的从容……
她强迫自己稳住声音,儘量不带波澜地回答:
“是……是的,大祭司。”
“信徒……信徒们皆见其形貌,威严……威严如天神降世。”
“阿贾伊警长的异变被其一言剥夺,其隨后获得的力量,也……確能安抚伤者。”
“天神降世?”
阿底提亚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冷笑,如同夜梟的啼鸣,充满了刻骨的讥讽与不信,“不过是一些低贱愚民被幻术蛊惑!
是那叛逆之女勾结邪魔的把戏!
拉克什曼的仇,神庙的耻,必將用他们的血来清洗!”
瓦拉纳西警署內。
气氛与神圣肃穆的湿婆神庙截然不同,这里瀰漫著一种……
荒诞的紧张感。
新任“秩序圣裁者”阿贾伊·普拉塔普警长,此刻正兴致勃勃地挥舞著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他那身被神力勉强“缝合”的旧警服敞开著,露出心口位置那枚流淌著淡蓝水纹的【秩序圣徽】。
圣徽微微发光,仿佛在呼应他高涨的实验热情。
“瓦桑特!老伙计!別躲啊!”
阿贾伊的声音带著一丝激动,脸上是混合著诡异的兴奋。
“就一下!很快的!让我看看这圣裁之力的极限在哪里!这可是为了科学……不,是为了吾主的荣光!”
他对面,老警员瓦桑特已经快退到墙角了,后背紧紧贴著冰冷的墙壁。
瓦桑特脸上写满了委屈、惊恐和一种“我到底造了什么孽要摊上这种事”的绝望。
他下意识地捂著自己缠著简陋绷带的左手小臂——
那里已经有三道新鲜出炉、虽然癒合但还隱隱作痛的刀口了!
“警……警长!够了!真的够了!”
瓦桑特的声音带著哭腔。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阿贾伊胸口那枚散发著非人威压的圣徽,又触电般移开目光。
“我信了!我百分之一万信了!您那伟大的『秩序圣裁』之力確实……確实能『安抚』伤痛!”
“您看!我这手,还有这手,还有这手!”
他语无伦次地挥舞著自己受伤的手臂,又指向另外两处被绷带覆盖的“实验位点”。
他低头看著自己手臂上那几道虽然不再流血、但依旧清晰可见、仿佛被一层极淡蓝光“封住”的伤口,內心疯狂吐槽:
神特么的安抚伤痛!
这根本就是强行把『疼』这个感觉给按下去关小黑屋了好吗?!
伤口还在那儿呢!
每次『癒合』都像被冰渣子糊了一层,又麻又痒,还能看见浅浅的疤!
这玩意儿跟真正的治癒有个屁的关係啊!
河神大人您管管您家这位新晋狂信徒吧!
他这是拿我当人肉沙包测试刑具耐受度呢!
“不割了?”
阿贾伊停下了逼近的脚步,歪著头,那双被神力洗礼后显得格外冰冷锐利的眼睛盯著瓦桑特。
嘴角似乎还带著一丝“没玩够”的遗憾。
“不!绝对不割了!打死也不割了!”
瓦桑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双手在胸前疯狂摆动,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原地。
“哦……”阿贾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脸上那点遗憾迅速被一种新的、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所取代。
他手腕一翻,那把匕首如同变戏法般消失不见。
紧接著,在瓦桑特惊恐万分的注视下,他以一个极其流畅、带著执法者特有韵律的动作,拔出了腰间的配枪!
冰冷的金属枪身泛著幽光,黑洞洞的枪口,带著一种远比匕首更致命的压迫感,稳稳地指向了瓦桑特!
“既然……不愿意被割了……”
“那就……换这个试试吧。”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在评估射击角度和可能造成的伤口形態,一丝不苟地补充道:
“放心,老伙计。我会避开要害,只打非致命部位。”
“大腿怎么样?或者……肩膀?”
“这样正好可以测试一下圣裁之力对枪伤这种『结构性破坏』的『安抚』效果。”
“为了吾主的神力研究……为了更精准的『圣裁』……这点小小的牺牲,是值得的,对吧?”
瓦桑特:“……!!!”
瓦桑特大脑一片空白,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他绝望地吶喊:“救命啊!河神大人!或者隨便哪个神!管管这个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