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再次复製的机会（2/2）

“从咱们学校出去的杂碎，当年还是我的学生，现在要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你还想照顾他的感受？你是马桶吗？”老者骂道。

“他私下说过，被指定过来的。”中年男人赔笑道，为这个名叫精绝星的人辩解了一番，食指朝上隱晦地指了指，意有所指道。

“这几天他在校园里转了几圈，称学校翻新的气派，十四年前他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番光景。”中年男人见老者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十四年没来，也是心有愧疚。”

“我用他愧疚个鸡毛，真愧疚的话就给老子把那群人都找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人师长却丟下学生不管不顾。”

老者似乎觉得不解气，用乾枯如树枝的手指用力点了点中年男人的头。

“两届啊！两届学生凭空消失。”

“他总共带过八届学生出去歷练，也就折损了两届，第二届只走丟了一个。”男人搓搓手解释道。

他卑谦的语气却如火星溅入油桶，瞬间引爆了校长的鬱积。

“陈坚，你说的是人话吗？”校长厉声呵斥。

“第一届出事，三班整个班全军覆没！第二届，白龙城百年难遇的武道奇才徐程，老子连一具骸骨都没看到啊……哪怕是一件衣服，一件他们身上的遗物……几十条学生的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

老人近乎咆哮地控诉著，用恶毒的语言骂著，仿佛这一刻他就是那群孩子们的家长，奢望著骂完了，那群消失的孩子就能够回来。

可人死不能復生。

他声音渐哑，心口似乎又被那群孩子们的家长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绞痛阵阵袭来。

三十八个孩子，三十八条人命……精绝星三个字，总能在他眼前勾出那些鲜活的面容。

学生终日在校，老师见到学生的时间比家长都要多，纵然悲慟无法比擬，可每当念起那一张张稚嫩的脸，都恨不得死的是自己啊。

“我现在还记得三班有个很漂亮的女生，出发前一天来我的办公室。”

她笑盈盈地说：“老师，这次歷练回来，大学的学费不用学校资助了，帝都武道大学校委会给我发了保送邀约，还不占用学校的名额哦。”

老人回忆著往事，缓缓诉说，仿佛那女孩就在他的眼前，夕阳穿过窗欞落在她的眼里，像撒了碎金。

“那一年她18岁，明眸皓齿，正是最好的年纪。

她的父母很早就在星空战役中离世了，她用所有的补偿金给爸爸买了把好剑给妈妈买了身华丽的盔甲，和他们的骨灰放在了一起。”

“我还记得那女孩说著她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的钱买些无用的东西”那天，那个女孩亭亭玉立，令人悲伤的话语中藏著她的执拗。

“老师，我从战场的叔叔们听说了爸爸是怎么死的。

星空种族有种叫『破利刃』的秩序，能直接碾碎低等兵器，器是武者的骨甲，战场上失去了武器，离死就不远了，我常常在想，要是那天我的父母有一把好剑，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那一刻，我明白，父母的死亡成为她武路的障，用这笔钱，武路走不长的……”

陈坚喉头滚动。或许也感受到到了校长那一股鬱结的气，刚想反驳，到嘴的话被噎了回去，吐不出，咽不下。

他只好伸手拍拍校长的背，不经意间瞥见校长年迈苍老的侧脸，浑浊的泪水滚入皱纹纵横的沟渠，这个素来倔强粗豪的老头，竟早已泪流满面，

“其实，当年的事，也未必怪精绝星”陈坚鼓足勇气，挤出这句苍白的辩解。

毕竟那种变故，不是可以预料到的，就像地震，海啸一般难以捉摸。

“那两年的星空异动规模根本没有到那种要弃学生保命的层次！

陈坚，以精绝星的实力，什么样的绝境，遇到什么样的危难需要放弃几十名学生的性命来保住他这个『天吏』的命！”

校长恨声质问，眼中血丝密布，如红色的乌云，如愤怒的狼。

配发部里，只剩校长一人的怒斥在迴荡，陈坚几次开口，还是缩了回去，但最终逃不掉挨骂的命。

参会者陆续抵达，秩恆落座在校长另一侧坐定。

见人来，校长的骂声渐弱。

这么多年过去，陈坚依然难以切身体会校长那蚀骨的悲愤。

他只是个普通老师而已，若精绝星真遭遇不可对抗的伟力，自保也在情理之中。

可精绝星的境界……貌似很高很高，那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一道沉闷的嗓音，陡然刺破配发部铁门的阻隔，传入眾人耳中。

陈坚眼色一凝，看到他的一瞬间，肌肉都不自觉的绷紧。

正主来了——

精绝星！